108.第一百零七章 陽謀(3 / 3)

琳曦臉色一變,驚奇道:“為什麼這麼說?”段逸道:“沒什麼,就問問。”琳曦搖頭道:“不可能,那奇毒可謂見血封喉,我若沒有事先準備解毒丸,沒有即時發現自己中毒即時服下解毒丸,早就死了。還有,我中毒後雖然昏迷,可當解毒丸發揮藥效後就醒了,隻是我極為虛弱無力睜眼。皇上見我中毒後那種暴跳如雷心急如焚的關愛,以及他緊緊抱住我說的許多心裏的話,再有第二天怎麼與皇後對峙,等等的一些話語舉動,裏麵透露出種種真摯的感情情緒,全程我都看在眼裏,不可能假的了。”

段逸驚呼道:“你一直都是醒著,那我來找你時,你知道嗎?”琳曦道:“我知道呀!師兄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你的呼喚,你的自責,你的悲痛,你的悔恨,我都知道。我很想回應你,可是我真的沒有一絲力氣睜眼說話啊!”段逸柔聲道:“那皇上對心意怎麼樣?他是不是真的……”琳曦歎息道:“皇上對我真的很好,他對我的心意是真心的,自我中毒一來,他對我的關懷珍視與看重,我完全感受得到,我真的很感動很感激他。他為了照顧我我曾三天三夜沒有合眼,我的飯菜湯藥全都由他先嚐試,而後親自喂我。他為了我甚至不惜與皇後決裂。他對我的愛我真的無以為報。”段逸忍著眼裏沉聲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琳曦聽了這話,趕忙起身,雙眸注視著段逸神色複雜道:“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要琳兒了嗎?”段逸一臉疼惜搖頭道:“不,不,琳兒,我們永遠是親人,我永遠也不可能拋棄你。誰要是敢傷害你,天王老子我也不會放過他。就算我死,也要保護你。”他這話出自肺腑字字鏗鏘有力飽含真情。琳曦望著段逸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而後道:“師兄,前天皇上向我表露了愛意,他要冊封我為妃。你怎麼想?你希望我答應她嗎?”

我怎麼想?我怎麼想?我怎麼會希望你答應她,可是我這個樣子有什麼理由要你拒絕他啊?如今我朝不保夕,根本無法保護你,不能給你安定幸福,我隻能放手。讓你選擇最好最適合的歸宿。段逸聽到琳曦這話,心裏不住在滴血,可他不能表露出來。隻有強顏歡笑道:“琳兒,為兄為你高興,能覓得如皇上這般的如意郎君是你的福氣啊!”琳曦如遭雷擊,渾身一顫幽怨道:“師兄,你...你希望我...你不愛我嗎?”段逸淒然一笑道:“琳兒,我當然愛你,可比起皇上對你的愛對你的付出,我真的自愧不如。何況我現在無權無勢手無縛雞之力,金國對我虎視眈眈派出無數高手殺我,我根本無力抵抗隨時隨地都會死,我拿什麼保護你。隻有皇上才可以保護你,給你幸福安定的生活,他才是最愛你的人最適合你的人啊!”琳曦哭泣著道:“可我不愛他,我愛的是你啊!師兄。我最想嫁的人是你啊!”

段逸搖頭道:“師妹,你的安危勝於我的性命,我答應師父絕對不能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如今我必須把你交給皇上,才對得起師父啊!”琳曦心痛無比道:“師兄,既然你愛我,又怎麼忍心把我推給其他人啊?”此時的琳曦眼裏隻有段逸,先前瑤庭公主與她的談話早就被她拋向九霄雲外。她接著道:“我們拜請易大哥,公孫掌門,還有丐幫解幫主,要他們廣派人手打探我爹爹的消息,隻要找到爹爹,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們了。我們再也不需要他人的庇護了。”

“師妹,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實情,師父死了,在與昆侖族主那一戰,師父戰死了。”段逸悲痛著道。琳曦聽後臉色煞白,方寸大亂驚呼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爹爹神通廣大怎麼可能死?”段逸痛苦地流著淚並顫抖著從懷裏掏出師父隱劍聖留給他的信。

琳曦接過信後,顫顫巍巍地打開了信,而後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在信紙上,整個人無比的空洞木然淒慘地呢喃著:“爹爹,爹爹,爹爹,不可能,不可能。”段逸看到琳曦這樣心中更是悲痛,他緊緊抱住琳曦道:“琳兒,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師父不希望你這樣啊!師父都希望我們好好活著啊!”琳曦不顧段逸的呼喚,如一具空殼一樣,口中發出機器一般的呢喃。

兩個時辰後,琳曦苦累了,淚流幹了,整個人也就沉睡了。段逸依然緊緊抱著琳曦,一刻不離。

第二天,琳曦醒來,望著死死抱住她的師兄,這才想起瑤庭公主的話,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她心中唯一的一點希望也已經破滅了,她現在在這個世上隻有師兄段逸這一個親人了。她輕輕摸了摸還在熟睡中段逸的英俊的臉龐,目光露出無限的愛戀。

段逸醒來看著正凝神望著自己的琳曦笑了笑,而後兩個人相對坐著。“好些了嗎?琳兒。”段逸疼惜問道。琳曦點頭道:“嗯!昨天讓師兄你擔心了。”段逸搖頭道:“沒事,師父不在了,我們更要好好為師父活著。”琳曦滿臉愁容道:“師兄,你說的對啊!還有我們更是努力要完成爹爹的遺願,所以師兄你一定要恢複武功,再好好修煉武功,用我爹爹的劍道代我爹爹打敗昆侖族主。”段逸點頭道:“好,我盡力而為。”琳曦歎道:“先前琳兒有些任性感情用事了,師兄,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事事需要你為我操心煩憂了。”這話深深刺痛了段逸的內心,殘酷的現實促使琳曦的成熟,何嚐不是自己的無能逼著琳曦成受那殘酷的現實?段逸忍著痛苦笑了笑道:“琳兒,你長大了,你放心,師兄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我們永遠都是親人。”琳曦含著淚水,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段逸領著琳曦去了府中庫房裏麵的一間密室,在那裏他早早就為師父立了一塊牌位,立碑人自然是他和琳曦兩個人的名字。兩個人準備了很多祭品,在密室裏鄭重地祭拜了一番。將來他們一定要去一趟大漠將隱劍聖的遺骸取出來與琳曦的娘合葬在一起。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兩個如往常一樣一生生活著,一起出門,一起回家,宛如一對兄妹一樣,開開心心地過好每時每刻。畢竟這樣的時刻以後不會再有了。

第二天晚上,段逸拿出了前幾天段逸派人給他送來的兩壇杏花釀。他與琳曦在府中大院的春波亭裏對飲著,兩人互訴衷腸一直喝到深夜,其中有苦有笑,有悲有喜,這應該是他們以師兄妹的身份最後一次喝酒了吧!

回到各種的居住的院落後,兩個人都傷心欲絕淚流滿麵。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不公,總善良難善終。

第三天一大早,他們兩個久久相對矗立著,互相囑咐了一番,含笑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