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東部有個小鎮叫做秀水鎮,那裏有一個泥瓦粉刷匠叫阿四,他長相普通,方臉大耳闊鼻梁身高不高,皮膚粗糙黝黑,一雙手非常秀氣靈巧。阿四自小父母雙亡,是被他爺爺養大的,他的爺爺是吳老頭鎮上小有名氣的泥瓦粉刷匠,吳老四將這門手藝傳給了阿四。阿四非常的吃苦耐勞,加上他聰明靈巧,一手泥瓦手藝青出於藍。
半年前,阿四的爺爺過世了,隻剩下二十出頭的他一個人生活。阿四幹活一絲不苟非常賣力,而且價格很公道,鎮上有需要的大多數人都會請他幹活。一直以來阿四與人為善,經常無償幫助窮苦人家修繕房屋,鎮上的祠堂廟宇原本很是破舊也是由他無償修繕好的。所以他在鎮上的人緣十分好。從數年前開始,就有媒婆陸陸續續給他做媒,可惜由於他長相不俊家境不好,至今沒有姑娘中意。
就在五個月前,阿四在去隔壁村給那裏的大戶朱員外刷牆的路上,途徑獅子山時,在山澗旁邊救了一個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女子。如不是眉角有些許皺紋顯示她年紀有三十好幾的話,看她的身段容貌,當真與少女一般無異。而且該女子的容貌氣質,十裏八村的年輕姑娘根本沒有人及得上。
善良的阿四將這生命垂危的姑娘帶回了家,為了給姑娘治傷,他幾乎耗盡了自己這些年所有的積蓄。經過阿四兩個多月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美貌女子的身體漸漸恢複。這女子很是古怪,經常在房間裏頭盤膝而坐雙手環抱日月,身上泛冒氤氳白氣,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
阿四雖然不知道這位姐姐在幹什麼,可是他從來不去打擾她。
自從家裏有了這位姐姐,阿四不再從前那樣邋裏邋遢,他的家被他好好修繕了一番,尤其是他騰出來給女子居住的房間,裏裏外外都被他粉刷的像雪一樣潔白光亮。家裏多了好幾個精美的屏風還有插了鮮花的花瓶,平時女子會觸碰到的一些生活用具,都換了新的。家裏的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不再那麼髒亂邋遢。
今天,阿四給鎮上的廖員外家重新修繕祖屋。一整個上午,除了喝水小解,阿四一直幹活沒有休息過一下。如今已經到了中午了,太陽正烈,還在半梁上仔仔細細刷牆的阿四早已滿頭大汗,沾在短褂短褲上的點點泥漿都被身上的汗水打濕了,他整個人在烈日的照耀下更是黝黑得透亮。
“阿四,下來吃飯了。我家老爺給你準備了午飯。”一命頭發花白的老婦微笑著道。阿四聽後,這才停下了幹活,他仰頭一看 這才發現外頭已經是烈日當空。阿四自語道:“這麼快就到了正午啊!是該回去吃飯了,姐姐都該等著急了吧!”老婦柔聲道:“阿四,今天就在老爺家裏吃飯吧!吃完飯你好生休息一番,下午才有力氣做事呀!”阿四快速從梁上下來放好漿桶毛刷,對著婦人道:“梁婆,謝謝你們的好意,不用了,我得回去吃,姐姐應該早已做好飯等我哩!”一說到姐姐,阿四兩眼放光,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看他言辭真切,梁婆打趣道:“小阿四,不過才與家中的美貌姑娘分別半日,就這麼急不可耐地想回家見人家啊!”阿四靦腆著撓頭羞澀道:“梁...梁婆你...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我哪有...”他焦急無比地說著,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看著阿四那不知所措的樣子,老婦笑道:“好了,不說你了,趕緊回去吧!你家那姑娘該等著急了。”阿四趕忙辭別老婦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跑出祖屋後,阿四一直在路上不顧氣喘地狂奔著,他跑著穿過兩頭大街左拐進入一條小巷,來到了一家古樸的首飾店。店掌櫃是個慈眉善目的短須老者,老者含笑著望著一身大汗的阿四微笑著道:“阿四,你又來了啊!”阿四走進店裏也不觀望櫃台前那些精巧別致的各類首飾,直接走到右邊最角落,看著一個拙劣木盒裏的那隻細小青銅簪子,簪子上刻著祥雲花紋,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簪子目光火熱地欣賞著,而後神色怯懦地對著老者問道:“許老伯,這...這個簪子多少錢?”老者歎息道:“阿四,這兩個月來你看了十三遍,也問了十三遍的價格,簪子還是原先的那個價格一分三錢銀子,這真的已經是最低價格了。”阿四對著簪子露出無比火熱的神色,可當他將目光望著他腰間那個幹癟的粗布小袋子時,他的神色立刻暗淡了下來。他的手緊緊攥著布袋,指節都有些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