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仙凡等人看著這一幕,更是熱血沸騰,他們此時也恨不得立刻上前與敵人大戰一場。方才的傷,方才的痛,方才的憋屈,方才的恨,一切都煙消雲散了。所有的苦難,熬過去了,都是最動人的甜蜜。
殺了八位入微境強者後,任那些強者如何求饒,段逸也沒有心慈手軟,正打算出手殺死第九個時,那人在段逸一上前就開口道:“請段大俠聽我一言,再出手殺我不遲。”段逸聽後一愣道:“說!”那人抱拳道:“在下嶽靖川,死不足惜。還請大俠拿著在下這塊玉佩去滄州古亭鎮的五裏巷十八號甲院,我兄弟郭加的妻女被在下藏身在此處。郭加當初不願加害大俠,這才遭了殺身之禍。在下不忍一代義士就此絕後,故而冒死救下了他的家人。我死後請大俠好生照顧他們。”說話他從懷裏掏出一塊古樸的碧玉,遞了過來,而後仰頭,從容就死。
郭加,段逸對他的印象很好,忠君愛國,正直好義,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不想他如此高義,竟因自己而亡。淡淡注視著嶽靖川,段逸道:“上天不負有心人,你走吧!我不殺你,郭加郭大俠的家人你要好好善待他們。”嶽靖川聽到段逸這話一臉震驚道:“段大俠真的願意放過在下?”段逸點頭道:“我說一不二。”嶽靖川對著段逸鄭重躬身行禮道:“多謝饒命之恩。”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了暉瑜野。
對著那些將自己好友重傷的黑衣人,段逸沒有留情,他繼續收割著入微境強者的性命。
當殺到第十二個黑衣人身前時,那個黑衣人身形略胖,看著極為熟悉。再仔細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時,段逸如遭雷擊,整個人無比震驚。他的心有些亂,伸手顫抖著揭開了那個人的麵紗。
果然麵紗裏麵的是一張他格外熟悉格外親切的麵龐。這些年來這張麵龐總會出現在他的夢裏他的腦海裏,讓他十分的感懷。歲月的刀鋒又在他慈祥的麵龐多刻了十數道皺紋,無情的雪霜沒有放過他頭上的青絲,使得他整個人更具滄桑。
“陳叔,好久不見。”段逸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對著眼前的老人強行擠出了一絲複雜的微笑。縱使在這樣的境地下見到他的陳叔,曾經在無數個日夜照顧他起居飲食的陳叔,曾經為他擋下無數刀光劍影的陳叔,曾經苦口婆心勸過他無數次要振作不可放棄自己的陳叔,段逸還是覺得他倍感親切。當年在天侯府,陳叔對他無微不至不離不棄的關愛照顧,段逸每每念及,都是無比的感激。那時候,他頹廢,他放縱,他汙穢,他暴躁,陳叔依然和顏悅色溫言耐心地照顧著他。
易仙凡慕容雪邢滄浪等人在見到陳青鬆後,都震驚不已,他們也與陳青鬆接觸過,對他的印象很深刻。而陳青鬆先前對段逸的關愛,他們也時常聽段逸提及。想不到他竟然會對付段逸,這讓他們疑惑萬分。不過他們與陳青鬆沒有多少交集,也不好理會他的事。畢竟這是段逸與他之間的恩怨,他們不好插手。隻好遠遠地觀望著。
被段逸發現自己的身份後,陳青鬆更是滿臉的羞愧,他是由衷的敬重段逸,也是由衷的喜愛段逸,曾經的那段時間,他真的把段逸當做自己的孩子那樣照顧著,給了他自己全部的愛。出手傷害段逸,他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經曆了生不如死的煎熬。但是他還是來了,一是為了責任,二是為了信仰。
在段逸麵前,陳青鬆鄭重其事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而後恭恭敬敬地對著段逸行禮道:“參見侯爺。”段逸趕忙扶住陳青鬆道:“陳叔,您不要對我這般客氣。”陳青鬆聲音有些哽咽道:“您永遠都是我天侯府的侯爺,老朽也永遠都是天侯府的管家。”段逸深情地望著陳青鬆關切道:“陳叔,這些年您過得還好嗎?”陳青鬆聽到這話,渾身不禁一顫,頓時老淚縱橫點頭道:“好,好,好。”
這時琳曦身如流光快步來到陳青鬆麵前,在看到陳青鬆的那一刻,她也是百感交集,驚喜不已。在知道陳青鬆在天侯府那段時間對段逸的幫助後,琳曦對他更是無比的感激。在師兄最艱難最悲慘的時刻,自己卻不在他身邊,一想到這些琳曦就萬分的自責萬分的難受。這些本該她的本分,本該是她的陪伴,她卻沒有做到。對於陳青鬆代替自己給師兄的關愛照顧陪伴,沒有陳叔,自己的師兄早就撐不下去了,這讓她如何不感激陳青鬆。
這些年琳曦每每提及陳青鬆,所說的話都是對他的讚歎對他的感激。他們都想過,以後二人若是生了孩子,他們還要請陳叔過來讓孩子認他做爺爺,還要給他養老送終。
琳曦緊緊握住陳青鬆的那充滿老繭的雙手激動到:“陳叔,真的是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陳青鬆目光溫和地望著琳曦不住點頭含淚道:“曦妃,不,琳曦姑娘,你們都還好吧!”琳曦也含笑著點頭道:“我們很好,我們很好。”
陳青鬆慈眉善目地打量著段逸和琳曦,滿目愛意老懷安慰道:“好,好,你們這般好,我就放心了。”隨即他一個轉身猛地揮出一掌閃電般擊向自己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