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訓今日的作為,其實於歡早有預料。
四樓本就是先帝時的耳目,可在齊衡即位後就被忽略了,以至於六年前於歡跟著齊桓就藩來到東都,創立了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肉坊”,春華樓也沒有任何不滿。
於歡一早就覺得春華樓退步之事蹊蹺,隻是齊桓覺得,這可能是春華樓的一種示好罷了。可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真的比男人強了太多了。
這次人肉坊的隱衛其實傷亡的要比春華樓的死士多得多,連自己這個統領也身負重傷。這下吳訓終於有了機會插手人肉坊的事物,也終於看到了他翻盤的機會。
於歡看著已經陷入癲狂的吳訓,和往日那個搖著鐵扇的白衣書生形象漸行漸遠,他心裏的欲望終於打破了那最後一絲的道德桎梏,那些讀過的聖人書也被統統拋之腦後。
他現在隻想好好的蹂躪這個奪走了權勢的女人,然後再慢慢的虐殺她。
可於歡還是於歡,能在龍守的圍攻下毅然選擇換命的人,又豈是這種衣冠禽獸就能侮辱的?對於失貞一事,一直是她心裏的一根刺,也是影響她無法更進一步的最主要的難題。
那些在地牢裏與曾經奪走自己貞節的囚徒麵對麵時,於歡還是有著想解開心中束縛的想法的。
六年前她在想什麼?
無非是求一個解脫罷了。
冷笑著看著這個趴在自己身上,麵容扭曲的衣冠禽獸,於歡平靜的說道:“你真以為,這還是六年前?”
吳訓停下動作,雙眼通紅的像一隻野獸,低笑道:“你還指望著誰來救你?現在全城一半的兵力在我手裏,趙王還剩下什麼?幾個王府客卿?不覺得可笑麼?”
於歡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忽然間門窗從外被巨力打開,一陣狂風席卷。
狂風中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一掌打飛騎在於歡身上的吳訓。
就在吳訓下意識摸出那把鐵扇時,那雙手顯然更快。
那把春華樓樓主象征的鐵扇就在那雙大手下扭曲變形,接著變成一坨廢鐵。
吳訓驚恐的看著那個闖進房間的中年人,失聲道:“我不是已經將地下的出口都封死了!徐盛,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來者正是白天安歌在地下見到的那個縱橫家弟子,徐盛。
徐盛依舊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模樣,擺擺手:“你要打就打,話怎麼這麼多?”
接著又是引動狂風,一掌拍向吳訓。
可吳訓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多年的隱忍下,他的功力也有十足的進步。
這個平時文弱的書生,居然選擇以掌對掌。
兩人內力較量之下,一道劍光閃過,整間屋子像是被從中撕裂分成東西兩半,中間多出了一道深溝。
吳訓退到一邊,抬頭看向屋頂。
曹先生手持長劍,青衫飄搖。
曹先生眯著眼睛看向吳訓,雖然他看書壞了眼睛,不過對氣機的把握可不會出錯。
曹先生負劍身後,對徐盛道:“徐先生不妨先帶於統領去別處養傷,此處自有曹某人在。”
徐盛點點頭,沒在多說,曹先生實力在自己之上,當前最要緊的,還是轉移重傷的於歡。徐盛抱起渾身幾近赤裸的於歡,隨手卷起被褥裹在她身上,從窗戶躍出。
吳訓下意識就要上前阻攔,擋下他的是兩道青色劍氣。
“吳樓主不要急,先與我講過道理也不遲啊。”
曹先生又是一劍劈下,屋頂徹底垮塌。
吳訓撞出房門及時逃到外麵。
還沒等他站穩,曹先生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至聖人可有教你背主求榮的道理?可有授你欲望迷心的功德?”
吳訓看著這個平事打過照麵如春風和煦,微笑點頭致意的儒生,心生寒意。
“如果有,也教教曹某人,如果沒有,請接劍!”
曹先生左手負後,一劍直指吳訓。
有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