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誰,遇到這不公平的待遇,心裏都不好受。

……

蘇曉睜開眼睛,父母剛才的對話,全都落入了她的耳朵裏。

可不就是偏心嗎?

老太太從來都是偏心的,雖然她也重男輕女,但是對待大伯家的堂姐,還有後來出生的三叔家的妞妞,可沒有像對她這麼狠。

在她麵前,永遠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不說孫女了,便是兒子輩的。

蘇老太生了四個兒子,老大蘇大成和老二蘇二成是一對雙生子,老三蘇立國今年十八歲,還沒有結婚,已經高中畢業,正在找工作,老四躍進和她一般大,還在念初中。

這會在鎮上住校,也沒有回來。

不說下麵兩個小的,便是她爹蘇二成和大伯蘇大成,本是雙生子,也不應該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大伯家還隻生了蘇恬一個女兒呢,她爹至少還生了大哥,雖然大哥身體一直不好,那也是老太太的孫子不是?

前世,她一直不理解,老太太為什麼單獨對二房這麼偏見,一直以為是自家做得不夠好。

這次穿回來,知道了自己是在一本書裏,那很多事情就都能夠理得清了。

既然是書,那就是作者的思維導向在做決定,既然他們二房是極品親戚,她是女主的對照組,又怎麼可能會給她一個美好的身世?

蘇老太以前那些不合理的舉動,那就都有了說明。

他們二房,注定是大房的墊腳石,又怎麼會有更多的筆墨把他們描寫得那麼合理?

自然是怎麼慘怎麼來,怎麼極品怎麼來,這樣才好虐渣不是?

蘇曉陷入沉思,再次回憶了一下突然出現腦中的片斷,確實是著完整的劇情線。

書中的一切,前十八年跟她的經曆吻合,後麵大伯認祖歸宗那一段,她和爹娘已經死了,自然是不知的。

想到書裏的描寫,將來大伯一家是要去城裏認祖歸宗的。想到,以後他們二房一家最後都會死在大伯一家的手裏。

更想到,她掉入河裏之後看到的那一幕,蘇恬打算推她娘入河的那一幕。

雖然她自己落水的原因不知道,但是思前想過,覺得跟蘇恬脫不了關係。

否則,她為什麼那麼急地朝她跑來,還動手要推娘下河?

她當時將娘推開,避開了蘇恬的陷害,後來用盡全力將蘇恬往水裏帶,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蘇恬帶入水中。

如果運氣好,她將蘇恬帶入了水中,那也讓蘇恬也嚐嚐大冬天落水被冰冷的河水浸泡的滋味。

如果運氣不好,被蘇恬躲開了,那也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她一定會報仇。

蘇曉又開始梳理劇情和時間線,現在是1974年,再過兩年那場浩劫運動就會過去。之後就會恢複高考,蘇恬就是在第二年考上了大學,兩年後認回了自己爺爺一家。

她還有六年的時間,隻要大伯一家沒有被豪門認回去,那二房一家也就不會被大伯一家打壓,她也不會慘死,二房最後也不會家破人亡。

對於大伯一家為什麼恩將仇報,要對付從小撫養他的蘇家,——準確地說隻是對付蘇家二房,那就不得而知了,書裏也沒有寫。

但蘇曉不可能將希望放在大伯一家突然大發善心,放過二房一大家子,她得為未來著想。

……

蘇二成最終還是早早去上工了。

他不會真為了悶氣,就在家歇息一天。

上工那是有工分的,少了工分,到時候分糧的時候,就少了糧食。

家裏吃得已經夠辛苦了,要是因為不上工少了工分少分了糧,那到時候挨餓的還不是他們?

李樂鳳也去幹活了,房間裏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蘇曉因為病還沒有好全,爹娘並沒有讓她下床。

她也覺得身上還沒好利索,索性就躺在床上,理了一下書中的那些劇情,做了一些打算,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正睡著,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爭吵聲,吵醒了她。

蘇曉有嚴重的起床氣,這會被吵醒,她很不悅地睜開了眼睛,就聽到外麵正吵架。

蘇曉聽得出來,那是娘的聲音。

還夾雜著其他的聲音,雖然穿越這麼多年,對這些聲音已經慢慢變成有些陌生,但蘇曉還是聽出來了,那是奶奶和大伯娘的聲音。

奶奶蘇老太的聲尖銳,大嗓門,大伯娘的聲音時不時地穿插,聽著似乎沒有像奶奶那樣的尖銳,但是聽在蘇曉的耳朵裏,卻更像在挑撥。

對了,大伯娘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平日裏倒也不會尖著嗓門罵人,但每回都能挑起戰爭,最後吃虧的永遠是她娘。

此時再聽到奶奶和大伯娘的聲音,蘇曉有一陣恍惚。

“娘,曉曉落水傷了身子,高燒不退,正睡著,娘,求你別……”這是娘的聲音,在哀求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