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展臂與那人糾纏著,親密的靠著,當他們兩個歡暢的坐進車裏的時候,他看到了他們兩個熱情的吻到了一起上下其手,那是一個彼此都非常享受的吻。看到那個場景的曾希,整個世界突然沒有了生氣,像是在大夏天被扔進了極地的冰洞中,冷的渾身發抖。他憤怒,惡心,更多的是不斷翻滾的疑問,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人會在乎,站在一邊的曾希是用怎樣的心情將那一幕收進眼裏的。曾希不知道,當他們在床上翻滾的時候,會不會提到一個叫曾希的名字。安陽會不會因為那點點的愧疚而感到良心不安……真是諷刺。

你瞧,這就是你天真的結局。

全世界都這樣嘲笑著他。從醒來到見到安陽之前,李牧一直都沒有回憶那個真相的場景,他將那段記憶封存,妄圖用逃避的心態緩解心裏的傷痛,那是人的一種本能的心理機製,將最不願意回憶的場景遺忘。但是現在,事實又重新擺在他的麵前,再一次的向他說明著,自己的失敗,安陽將他的信任撕碎,狠狠的摔到他的麵前。

“希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安陽在他被溫暖的家拋棄時,這樣保證著。

“寶寶,你想怎樣生活,爸媽都會支持,隻要寶寶健健康康的。”記憶中溫柔的女人的聲音這樣說著。他埋在那軟軟的懷裏,聞著好聞的體香。他被晃的昏昏欲睡。

“寶寶,你看,打了一針就不疼了,是不是不疼了。寶寶最堅強……”

記憶中如此溫柔的女人竟然在知道他的性向之後,用擀麵杖打的他疼了好幾天,連他大冬天的跪在地上三個小時都不看一眼,那雙失望心痛的眼睛一直在折磨著他。

“媽,媽,對不起……”

從前的回憶成了李牧的夢魔,他呢喃著默默流淚,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宋輝打開了壁燈,看著那晶瑩的淚珠子落進了李牧的脖頸,然後消失了。他不知道這種讓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覺是什麼?男人對男人的,算是什麼心情?疼惜,可李牧是個男人?

宋輝躲進廁所裏,給宋柯律撥了一個電話。

“哥,你說,一個人說他不會有孫子該怎麼理解?”

“斷子絕孫的意思。”

“那意思是他功能障礙?”

“嗯,是一種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

“嗯?”

“同性傾向。”

“啊?”

“怎麼,這句話誰跟你說的,那種人離遠點知道嗎?”宋柯律以哥哥的教育口吻說著,那圈子的亂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是,小牧子說的。”

“李牧?”宋柯律停下了碼字的手指,將嘴巴裏含著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他的原話是什麼?”

宋輝老實的說了。

“宋輝,跟李牧保持距離。”

“啊?”

“我是說,李牧可能是同誌。”

“基佬?”

“文明點小子,正確的說法是同性戀者。”

“小牧子,不會吧?”那我這種心情,是怎麼回事?宋輝用腦殼砸著牆壁發出咚咚的啄木鳥聲。

“信你哥麼,信了他就是。”宋輝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是一眼就看出了,李牧這人有點特別,掛了電話之後。不止是宋輝,連宋柯律都難以入睡。嘴巴裏一直叼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煙灰缸裏到處是殘屍。

如果,如果,這是另一個曾希,他是不是該抓住這次機會?對於曾希,他沒能嚐過的美好,有可能會在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李牧,或許是神派來的另一位天使。

他見證了曾希跟安陽的幸福生活,甚至動了危險的念頭想去奪走那種幸福,最後他放棄了,竟然是那個人幸福的臉擊敗了一切。

宋柯律雙手放在鍵盤上,戴上了碼文時候習慣佩戴的鏡片,手指開始動作,留在屏幕上這樣一排文字,“那抹醉人的藍,今生我必定要擁有。”

宋輝回到房間,李牧已經停止了夢囈,他在李牧的臉上掃視一遍又一遍,宋柯律說李牧是基佬,不,同性戀者,真是嗎?那種男人愛男人,用子孫根在屁股裏捅來捅去的,有意思嗎?可是看著小牧子那張臉,倒是不厭煩。要是換成別人,何濤或是鬼子……宋輝光想象那種場景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