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聽到他說的,猛然抬頭,沒有跟他們打招呼就匆匆跑了出去。

“李牧,等等——”梁曄想要追出去,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他還沒有得到他滿意的答案,就讓這條小魚給溜走了。

“梁先生,安陽的情況現在怎麼樣?”宋柯律移動了下腳步,擋住了梁曄追去的步伐。

梁曄瞪著宋柯律,“你是故意的!”

“你認為是故意的,那就算是故意吧,我想梁先生這樣的身份,沒有必要抓住一個高中生不放。”宋柯律低頭點煙,毫不在意的抽了起來。他撇了一眼睡在病床上的安陽。安陽的一句絕交的話讓他們好幾年沒見,這次見麵竟然所有的人都變了。曾希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曾經一副精英形象的安陽竟然變成這樣的枯瘦如柴的樣子,往日的風采不再。多諷刺的事兒,他努力了這麼多年,想超越那樣的安陽,然後得來曾希的一眼正視,可是,命運是多麼讓人無法捉摸,他超過了安陽,可是曾希卻不在了。以前的努力那些艱難的時期真的變成了一種可笑的記憶,他想得到的永遠都得不到。

宋柯律對安陽是有憤怒的,在他的意識裏,安陽的背叛才是曾希死亡的根本原因。

“宋……宋柯律……”本來沉寂的安睡的安陽醒來,看到了病房中的另一個人。宋柯律早就脫胎換麵,但是沒想到自己還能認得出來,年輕時候的張狂隻是被隱藏,但是並為消失。

“安陽,許久不見。”宋柯律仍舊站著,他沒有過去,安陽也就那麼遙遙的看著。

“好久不見。”安陽在梁曄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倚靠著床頭。“你現在怎麼樣?看得出來,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正經的社會人士了。”

梁曄貪婪的看著安陽許久沒有露出的笑容,雖然這個笑容非常非常的淡。

“嗯,現在混的還不錯。對了,安陽,我有一個朋友,李牧,我想你應該記得。”宋柯律說著。

安陽把視線投給梁曄,梁曄告訴他,就是他一直糾纏的那個男孩的名字。

“我的這個朋友,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擾他,也請讓這位梁先生不要打擾他。”宋柯律說道,把煙頭扔進痰盂的水中。

“我知道,世上隻有一個希希。”安陽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我不會去騷擾你的朋友,但是在我不清醒的時候,我無法,無法控製我自己。”

宋柯律沒有想到,安陽也看出了李牧跟曾希的相似,即便他大多數時候是不清醒的,“有沒有興趣看看心理醫生?”

“不用了,看過也沒用,而且,我覺得這樣挺好,這樣希希就永遠走不出我的心裏了。”安陽現在隻為了曾希活著,無論清醒的時候還是迷茫的時候,也就隻有一個曾希。

“真瘋狂。”宋柯律擺手告辭。

安陽看著他想走,著急的扶著床沿似乎要下來,“律子,陪我懷念一下希希吧,我很久沒跟人談過他了。”

“安陽,我看你現在還是不清醒,看看你身邊,一直都有人在,你折磨的不僅是你自己,還有他。”宋柯律伸手一指,就毫無猶豫的離開了。

他沒有資格去談論曾希,那他又有什麼資格。

安陽急喘了幾聲,看著身邊的梁曄,那個人驕傲如同自己,牙齒咬著下唇忍耐著,幫他鋪床照顧他。可是,他無法兼顧,他本身以為的“真愛”原來都是假的,他本來以為不足輕重的曾希,卻重要的如同他的心髒,他與曾希的回憶,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梁曄,你走吧。不要再參與我的生活。”安陽冷淡的說,他不想再拖累梁曄了。

“安陽,你他媽的再說一邊!我這麼照顧你,就換來你的一句不要參與我的生活嗎!安陽,你把我當作什麼!我永遠都不能爭過那個死人是不是!那你以前的那些甜言蜜語算什麼!做|愛之前的例行口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