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詭話沒說明白,但是黎霍也聽清楚了,結合這次的多達百餘人的調令,很容易就猜想到,有人再操控著軍政兩界,至於操控的人,就是他們難以控製的上層。
“看您也沒有胃口了,這頓飯就到這裏吧,父親。”黎詭放下筷子,起身離席,在黎霍的咆哮聲中,沒有回頭。
外頭的人在黎詭開門的瞬間聽到了首長的嗬斥,一行人排成排把黎詭攔住了。
黎詭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交給服務員,脖頸和袖子的扣子解了開。嘴角剛扯出一個冷笑,一拳就過去擊中了最中間的那個人的鼻梁,側身手肘,擊向右手邊的勤務兵的太陽穴。
其他幾個人到底也是跟在老爺子的軍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絲毫不把他這個將軍兒子的頭銜放在眼裏,軍人隻聽命令,不講情理。
老首長讓攔下的人,就得不計後果立馬攔下。
好好的餐廳成了比武場,服務員看著架勢立刻清了場,連電話都沒敢報警,畢竟這一水的有軍銜的,他也不敢得罪。
桌子被撞翻,昂貴的紅酒撒了一地,配上柔美的音樂聲,卻也是一種奇妙的組合。
黎詭雖然從未從軍,但是訓練卻也不必從軍的那些軍人少,雖然現在從政做辦公室,但是早上的訓練和晚上的訓練也沒減少,多年形成的習慣和爆發力跟正牌軍人有得一拚。
撂倒了大半之後,許明站在一邊看著,眼神中有種熱度,很想上前幹一場,卻礙於身邊的楚南,倆人都沒動。
“哎,這招你熟不熟?那個時候我們整天沒他的同一招放倒。後來比劃多了,這招對我們來說,就沒用了,瞧,下手還挺狠的!”楚南手指頭動了動,不是想動手,是想找跟煙抽,看戲麼,不抽根煙,心癢。
“我現在,不輸他!”許明忍得有點爆青筋了,跟黎詭幹一架好像他忍了很久。
“一對多,你也想上,這種趁火打劫的時候,你要是去了,出去別說是部隊的,丟人!”
楚南這句話一出,許明動搖的心又堅定了,繼續忍。
“再說了,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楚南摸了摸下巴,慢悠悠的說。
“閉上你的臭嘴!”惡心的他隔夜飯都要吐了。
那邊的戰場上如火如荼,黎詭身上也挨了不少。直到老爺子的一聲,讓他走。所有人才停下了拳頭。
兩方人馬誰也沒的便宜。
黎詭伸手,從戰戰兢兢的服務員手裏取回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
這就是軍人的思想,誰拳頭硬誰說話。這才是真正的迂腐。
黎詭回了住所,點開了電腦。用手指描摹著那個人的身影,像是在吸取能量。看得見摸不著,相思入骨。
好像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和李牧正式在一起之後,有次淩晨三點,李牧從噩夢中醒來,黎詭問他怎麼了。
李牧喘息了很久才消下去一身的冷汗,“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還會好好生活吧。”
黎詭的執念很深,從他對他父親的態度就知道,一旦他執著於一件事,那就會是一輩子。
黎詭擦去他額頭上的冷汗,親了他的額頭,“我會跟你一起消失。”
“不行。”李牧著急,他的重生是沒來由的,是屬於不穩定的事件,也許不久之後,他的這個輕飄飄的靈魂就又不知道飄去了哪裏,但是黎詭他是個普通人,隻要好好生活,會活得很久很久,遠比他要久。他們的誓言,因為李牧的堅持,一直沒有說到不能同生隻願共死。
“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不行,因為李牧愛他,不願意讓他陪他一起消失。但是黎詭也愛他,不願意讓他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他們沒有人會懷疑彼此的愛。
“那就為我堅持,留下來,陪著我,等我們都成為耄耋老人,一起找回家的路。”
黎詭的話在寂靜的深夜裏分外清晰,一字一句像是刻印在李牧心上的魔咒。
屏幕中,抱著頭翻騰的身影,時而變化的表情,黎詭看到了。
他們都在為回家爭取著,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