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刁豔榮心裏暗暗一笑,又故伎重施的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都說婆婆難當,可是像我這麼難的又有幾個呀?幫孫女衝點奶粉都給倒了,還又叫又罵的,我還能幹點啥呀,讓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
“你鬧夠了沒有?整天就知道在莊嚴麵前演戲,除了哭你還會幹嗎?這麼大年紀了,你有點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好不好?”林雨薇也失控的叫了起來,連續幾個月的折磨,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沒了。
“住嘴,你怎麼和我媽說話呢?”剛剛戰敗的莊嚴,被眼前的一幕鬧得更加心煩意亂,瞬間失去了理智,一肚子的火氣全都衝著林雨薇發泄出來:“和你說了多少次,她是老人,你要遷就要順從。你倒好,越來越放肆,現在還敢頂嘴了,快和我媽道歉。”
“我不道歉,我沒有錯。是她一直在找茬挑我的毛病,我忍她這麼長時間了,她一直在得寸進尺的欺負我,莊嚴,你看不見嗎?你怎麼也這麼不講道理?”林雨薇委屈的滿眼淚水,卻倔強的昂著頭,死都不肯哭出來。
——“我不講道理?百善孝為先,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嗎?為人子女的,連父母都不知道尊重,你有什麼資格做人?”
——“我本來就沒有資格做人,我一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爸媽長什麼樣子,你不要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有這時間,你怎麼不去管管你媽,讓她學學怎麼與人相處,怎麼做人!”
暴怒的林雨薇再也顧忌不了許多,口不擇言的說出了傷人的話。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落在林雨薇的臉上,林雨薇愣住了,莊嚴也愣住了。
刁豔榮瞪著眼睛,雙手叉著腰,挑釁似的看著林雨薇:“怎麼樣,不服氣?打你是輕的,我怎麼做人用的著你教?有人生沒人養是你活該倒黴,欺負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有孩子了就了不起了?整天在家裏什麼事都不幹,吃喝都靠我兒子,還敢和我兒子頂嘴?我告訴你,在我們村裏,你這樣生不出兒子的女人,就活該挨打,我看你就是好日子燒的------”
不堪入耳的謾罵聲漸漸小了,刁豔榮驚慌的看著捂著臉林雨薇,慢慢的後退著。因為她清晰地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正慢慢的從林雨薇身上彌漫出來,整個屋子的溫度也似乎隨之炙熱了起來。
沒有哭泣,沒有爭辯,林雨薇就這樣捂著臉,一動不動的站著。
“雨薇”,莊嚴突然也產生了極度的不安,他幾步走過去,扳過林雨薇的肩頭,想看看她臉上的傷。
林雨薇緩緩轉過身,輕輕的放下手,慢慢的睜開眼睛,冷冷的盯著莊嚴。
眼前的情景,讓莊嚴驚得不由後退幾步,因為他清楚地看到,林雨薇的眼睛,變成了紫色。那深邃的顏色,如同三百多年前戰死的紅衣女子一樣,神秘、高雅、清冷、又深不可測。那張熟悉的麵孔,也似乎變了樣子,從未有過的殺氣冰冷的籠罩著,仿佛隨時都會取人性命。
“妖怪呀!”刁豔榮再也受不了眼前的衝擊,尖叫著跑了出去。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林雨薇的眼睛又恢複了黑曜般的顏色,隻是臉上的冰冷沒有褪去,一言不發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抱著女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呆立了好一會,莊嚴才回過神來,緊忙轉身,剛想追出去,卻被刁豔榮轉個滿懷。一股腥臭不堪的液體散在了莊嚴的身上。
有些瘋狂的刁豔榮舉著一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雞血,滿屋子裏亂跑,邊跑邊大聲叫著:“妖怪,你給我出來,我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