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朔望(2 / 2)

北邙拳譜是一本發掘出來人體大穴潛力的拳譜,邙山是北方巨大的山脈,有太山喬嶽氣象,山下芳草漸連天,山下仰睡都能看見雪山雲海,人體像是現實裏的雪山,連亙不盡的氣穴,任由根毛汲取,活血化淤,滋生曹彰。這是一本一品的武學,壓過各類孤本珍藏。

藺蚨長不由自主仰首伸眉,想起來王貘臨走前碾壓之資,勁足逆旅的那道人身青峽租契,經曆了凍融時期,廊橋遺夢趨緩,漆黑一團屈伸之間,一道紙箋卓絕,逾步邁入了草長鶯飛,還是狂悖身處一處低窪地區,催生費解,舉足輕重伸出一手,他的武力到了難見豁口的止境,寸尺進退都沒有可能,沒有關係,像是對天地不通對體內脈絡無法自拔難以沆瀣一氣的不屈,我欲要邁開塹壕,溝壑不能阻我,我欲要擁有,天地堵塞不能夠。

北方能修行,他就豪注一擲,送王魍來修行,冰炭不能蓋過雨水霏霏,可總要遍始建,讓蒼勁的樹木不懼任何,即便是山崩地裂,泰山不讓土壤,溝壑踐行花火。

細月如勾泠,沙塵不揚紙上。

王魍正在練習劍法,桃林內隱約有啜泣的聲音,一道熹微的身影,聲勢驚神震鬼,劍影疊筵累幾,“珍奇”罄地窮天,藺蚨長嗅到了清馥之氣,令須眉皆碧雲母都紅,長相谘嗟的展眉和解頤,巨峰不會俐落,巨幕也不會徒留眼底,大風有時日,天下吧,很有故事,眼前人就如酒肆,沸沸揚揚的棲身後又轉輾另一個棲身之地,三千丈磷身,碑身直抵風雲,去挽回鴻門宴散落的長葛,挑一曲黃粱一夢,孤眠清熟。

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魑魅魍魎啊,盡管去做,我絕稱不上臥虎藏龍,心眼也死,皮襖都漏風,一陣蠶眠都會響起咳嗽,因為肺腑傷了,供不起自許的衙門,彈一片落葉,春秋起始,願望去天顏,挽得起你的容貌。感謝你這一路的照料與不棄,小子有禮了。

落墨在最浮白的地方,或是雪山或是甘霖,氣節也在,我是說崎嶇不平,假如我……

有朝一日我又窄又落魄,並且年年落第,連性命不保,修行也不濟,我是不是應該坐茂樹下,濯清流,采於山,美可茹,釣於水,鮮可食。

或是讓我醉飲春風,處處羈遊,豈不是徒泣於遷鶯,夜雨空悲於斷雁。金壺霏潤,瑤管舂容。

“菜甲初長,讓人想起來春露秋霜,酥起寒雨之夕,觥起佐酒夜談,王魍姑娘,一個女子,就能讓我滌胸中柴荊,純灰三斛!讓我想起暖風春座酒,細雨夜窗棋的祿米日子裏的一束鮮綠,真是橘生淮南橘生淮北,藺蚨長難忘憂虞,虔誠的屹立在此,為你的青紫色恣情感到開懷,此行三百裏,蘆荻草木灰。”

藺蚨長向北朔望,蔫蔫的,極迂似的。

修行起始於身體內的雪山,可世上真的有岑夫子嗎?那麼有沒有藺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