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土羽霓經(1 / 2)

東風開柳眼,黃鳥罵桃奴。霜林之紅樹,秋水之白蘋。

藺蚨長扶搖上路,像是誘掖覓食的一尾鯉魚,沒轍的聲音極重,如同身受林內一人在修篁蕭瑟,野鳥悲啼,峭壁間醉墨淋漓,山靈鍾錘。

幾點飛鴉,歸來綠樹;一行征雁,界破青天。傳聞帝都裏坳豢養許多烏鴉,精婢美舍有三千鴉舍,斡旋翔天時遮天蔽日,如杏花被驟風打翻,又如蟻群搬離巢穴,令人動容。

王魍揣摩藺蚨長的竹笛,手指纖細纏繞,心領神會的樣子可令赭石煥彩,淳美的嘴唇依附竹笛,詆訿一聲,藺蚨長就聽見破撇漏風的尖銳笛音,就像是成群結隊的烏鴉嘴叫喊,叫苦不迭。

不一會兒,笛音緩緩的低吟,低聲下氣,魚兒因為汙水越上水岸,腹鰭不住的吸合,演繹的是相濡以沫,藺蚨長停車逗留,撿拾幹柴燒火做飯,很快的生出一堆篝火,火煙繚繞裏難免生出王魍吹奏就是慧眼識珠的難堪想法,甩不開這個人魚相濡以沫的思路。

王魍不善罷甘休,肺腑如古刹,積蓄凝實,轉而有鶴唳聲,參雜著鵪鶉叫喚,甘之如飴,一隻水牛不忍心聽聞,很急的蹣跚走遠,偶爾會回頭,駐足凝望。

王魍對牛彈琴,披沙揀金;藺蚨長苦思冥想,客死他鄉。

藺蚨長眼裏,黃沙滾沸,長長的卷軸,蠶叢魚符琳琅有致,修行浩渺,毗沙浮力。

修行致力是千裏馬,王魍是一個發掘出來潛力的伯樂,藺蚨長不論是否是千裏馬,都改不了馬廄裏的稀疏行為,背負上行囊,跟上車轍料草,都城裏坳近在眼前,我還是來了,自槐花鎮,帶著幾分敬仰世界的有頭無尾思緒,夾雜著王貘的痞賴支起淚含的長驅直入,糾葛了一個紅衣女子的嫵媚和肺水腫,天地間奏響凱歌,直刺眼目。都城內,居大不易,都城外,千裏易折,北風卷地白草折,藺蚨長最該趟一遭,王貘這該死的眼力勁,直覺告訴我,他選對人了。

肩膀上肩負的責任,不是富貴榮華,而是草料,是安危。藺蚨長接著練槊,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越黃昏,臨夏鱗身,舞動濺起啊!此生不快哉,生來死去風沙彌漫,隻有握緊的戈矛膽懾直抵敵人的胸口,練就的金剛體魄無謂氣息殆盡,榮辱是草料?昌發是馬廄裏?此山是昆侖?

戴上的枷鎖,孰與爭鋒?酒歌的盛夏,依我戈矛。

翠華撲被,如自長雲吐出,神骨俱仙,藺蚨長的懷裏,放著一本真正的修行秘籍,是王魍昨日給的,叫做《幽土羽裳經》,人如樓台落日,山川出雲。

玉樹之長廊半陰,金陵之倒景猶赤。

修行之初得清靜,藺蚨長棲身元默,體內清嘯自紆繪雪繪月,在心神識海裏看見了雪山,料峭飛雪,自北朝南連亙,蜿蜒上千裏,上麵有波光千頃,明月增輝,方外之浩蕩,歎人間之窘束。逢閬苑之逸客,值蓬萊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