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兒可曾回來?”質兒是支撐風隅玿走回來的唯一動力,這一路走來,他試圖打探過,卻沒有一點消息。
管家迎著風隅玿進了府門,府內還是以前的樣子,寧和平靜。管家一麵走,一麵欣慰的答道:“大官人放心,小官人早在一個月前就回來了,此時正在房間由丫鬟陪著玩耍呢。”
管家的話算是給風隅玿吃了一顆定心丸,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終於得到了一絲絲安慰。他來不及沐浴換衣,頂著一身的汙垢便朝質兒的住處去了。當他踏進質兒的屋子時,細釵頓時傻了眼,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短短二十多日的時間,風隅玿就滄桑了許多,整個人愈加緘默沉鬱了,他淡淡的問了一句:“質兒可還好?”
“小官人他很好,這會兒正午睡呢。大官人,你可算回來了,李夫人他們呢?”細釵看著風隅玿這一身的狼狽,不用想就知道,這一路上一定受盡了磨難,她趕緊去桌上沏了一杯茶為風隅玿端了去。
風隅玿徑直向裏屋走了去,見繡床上安睡的小人不僅安然無恙,似乎還長大了不少,一下子便安了心,不再打擾他睡覺,轉身走了出去。
細釵端著茶站在了風隅玿麵前,風隅玿這才注意到她臉上多了一道疤痕,問道:“你這臉怎麼回事?”
“在快要進入錢塘地界時,我們遇到了歹人,錢財都被搶走了,石大哥還因此丟了性命。”細釵說到這,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
風隅玿在外屋的交椅上坐下,望著細釵疑惑的問道:“那你與質兒是如何脫險的?”
細釵將茶杯放在風隅玿身旁的方桌上,如實說道:“是楊夫人與那名男子救了我們,還命人將我和小官人平安送回了府裏。”
“她?”風隅玿難以置信。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竟欠下了休妻一份大恩情,保住了風家的一條血脈。
細釵點頭:“嗯,是的。楊夫人心善,那日她與那男子乘船賞雪景,途徑了我們遇險的地方,不僅救了我和小官人,還花錢安葬了石大哥。”
“算風家欠她的,他日我必當奉還。”風隅玿如今對楊氏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他隻坐了片刻便起了身,連茶都未喝。
細釵看著風隅玿離去的背影,再一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大官人,李夫人他們人呢?”
風隅玿的腳步一頓,隨即走了出去,不發一語。
細釵那站在屋子中間的身子一軟,蹲了下去,埋頭低聲哭了起來。風隅玿的沉默已經告訴了她一切答案,她的李夫人再也回不來了,而質兒還這樣小,卻成為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
風隅玿回府後並沒有多做休息,下午便出去了,去尋他那三個靠得住的友人,將一些事托付給了他們,並與他們暢飲了一番,夜裏很晚才回來。
第二日,天色還很早,屋外細雪飄飄灑灑,下得漫不經心。風隅玿肩挎著一個包袱去了質兒房間。這個時辰,細釵正在為質兒穿衣,其他幾個丫鬟伺候在一旁。
風隅玿向質兒走去,從細釵手裏接過了他,緊緊摟在懷裏良久,用慈父般的神情看著質兒,溫聲道:“以後大伯不在,質兒在家裏要乖。”
質兒如今已在呀呀學語,雖聽不懂風隅玿在說什麼,卻一直在咿咿呀呀地做回應。
細釵見他肩上背著一個包袱,好像又要出遠門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大官人這才剛回來,這又是要去何處。”
“從軍。有什麼事找管家就是,我已將府裏的一切事宜都打點妥帖。”風隅玿的語氣平淡,將質兒還給了細釵。
細釵一臉的驚訝,盯著風隅玿那張布有滄桑的臉目不轉睛:“從軍?”
“好好照顧質兒,如果我能活著回來,便娶你為妻。”風隅玿垂眼望著細釵懷中的質兒,用手背撫了撫他的小臉。說完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出門而去了,走得堅定又決絕,留給了細釵一道殘影,就這樣踏上了行程。
冬日的雪漸行漸遠,一場春雨悄然而至。古道旁柳綠如煙,幾隻新燕盤旋而過,雨中披蓑戴笠的人卻落寞蒼涼。前方道路漫漫,生死無期,他何曾在意。
他隱約記得有人說過,崖州的椰子一年熟四次。隻是,從此便少了那個,摘椰子的俏皮姑娘。這一切是夢嗎?他想,也許是吧,隻有夢裏才會這般空虛縹緲。
浮華染,染浮華,浮華落盡終空寂,離亂去後臨浮華。
此書原名《浮華染》,希望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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