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書生臉色,杜安菱有些拿不定主意。
畢竟那“不錯”二字有不小可能是反話,山匪頭子的話還未必可信——不過不可信又何妨?至少自己當下還是安全的。
懷王寨需要自己。
杜安菱知道這個“需要”有多麼重要——她有作為一枚棋子的自知之明,知道這“需要”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她知道,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對懷王寨早已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萬一自己心血來潮把懷王寨告發了呢——就像自己猶豫不決的那一次,自己如果真的踏進縣衙?
懷王寨不得不做這樣的打算。
杜安菱如是想,心裏麵過一日是一日的念頭愈發強烈。
舉目,燈下依舊是胡書生。
胡書生騎在馬上對著她居高臨下。
……
“修磚瓦請來山匪,杜家娘子真是好氣魄。”
胡書生在馬上說著,心裏麵對杜安菱可不是一點欽佩。
這女子不俗。
看著就有一種名貴的氣息,舉止嫻雅容貌端莊仿若大家閨秀——可她與外人之間的言談又膽大如此,端的是出身不凡。
胡書生覺得杜安菱很不一般。
其實懷王寨裏麵對她的來曆也有探查,這一個“杜”姓早就暴露了不少信息——近城池杜家大老爺可是候補待職在家的舉人,他家裏曾有過一些不得不說的大事。
杜大官人有一個親妹在少年時被賣到了京城,這是那村裏麵的流言。
這樣嗎——胡書生確定了杜安菱的身份。
她就是那杜家大老爺遠去多年的親妹,兄妹之間矛盾不小以致她遠居至此。
胡書生這樣判斷過,心裏頭對杜安菱是有些尊重的——作為女子,一人在外實在不容易。
可他更仰慕的是杜安菱的才華。
……
為何如此?
倒是和瑜若有關——那少年也非常不一般。
試想,有幾人可以在那懷王寨裏麵還一直有著“擊敗匪首”的念想並真正實踐的?
胡書生真心找不出幾個——可這少年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根竹棍揮舞起來並不是其他少年那般的淩亂,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經曆過高人訓導般帶著殺機——不過力量不足加上熟練不夠的緣故總是出差錯。
卻依舊是惹得懷王三天兩頭睡不著覺。
到頭來這“刺客”消停了,寨子裏卻多了個說教的。說什麼“文字不識是大忌”,又說這上下之間等級不變久了恐釀大錯——總之是各色說完了就是個“不滿意”來,弄得懷王寨裏麵出了不小的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