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一舞傾城,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甚至是方才被她潑了裙子的白念念和處處針對鎮國公府的四公主也不得不歎服。
可心裏歎服是一回事,嘴上說出什麼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顏小姐果然舞姿卓越,可不知你怎會在這樣歡喜的場合,給大家表演如此悲淒的樂章?”
先開口說話的是盛陽,她知道顏卿這一舞必然會名動京城,雖然不會影響她名聲在外的琴技,
可到底不希望有人的展示能比自己的更優秀,更別說這顏卿是出來砸她的場子的。
顏霏剛剛可是得了顧弘景獨一份的青睞,她是不負所望地出了醜,可顏卿一下子幫她挽回了顏麵,蓋過了先前的醜事,真是太可惡了!
“就是呀,本來開開心心地在這宮中欣賞美景,可顏小姐如此一出,卻叫人都沒了愉悅的心情。”
白念念也跟著踩上一腳,她可還記著仇呢!
“回四公主,此舞是因為臣女的兄長時時在臣女麵前提起要保家衛國,去戰場殺敵,故而便模仿著兄長平日裏練劍的樣子有此一舞。”
顏卿回答地不卑不亢,
“況且,臣女認為,我們雖錦衣玉食的,可這些幸福的生活,都是在座的和還駐守著邊疆的英勇將士們給我們帶來的,
哪怕如今是在宴飲玩樂,我們也不該忘記他們的犧牲和奉獻!”
一番言辭大義凜然,也溫暖了不少在座武將的心。
他們在沙場上浴血奮戰,不就是為了給家國求得一份安寧與和平嗎?
“好!顏家姑娘有這般的膽魄與見識,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呀!”
“皇上謬讚,顏卿不敢。”
皇上出來打圓場時就示意了盛陽不要再往下說了,還好顏卿自己有說辭,不然的話鬧得尷尬又如何收場。
可盛陽卻愣是沒看見她父皇的眼神暗示,仍然不甘心地繼續說:
“顏家大房固然出了這麼個好女兒,胸懷報國之誌,可剛剛那顏霏卻不如你這個姐姐這般有能耐咯。”
冷嘲熱諷的語氣讓顏卿也拉下了黑臉。
這個四公主今天是想幹什麼啊?她已經多次遞了台階上去,想將事情就此揭過,
可四公主還依舊緊追不舍,這是要與鎮國公府作對嗎?
“嗬,四公主莫不是搞錯了,她那妹妹自己有位親爹,又不是鎮國公。”
正當場麵上一度冷凝了空氣,顧弘景突然似笑非笑地開口提醒眾人。
顏誌行見自己被世子點名,心下一慌,卻立馬思考出對策:
“皇上,世子說的對,是臣教女無方,讓其當眾出了醜,臣……臣……”
還沒等顏誌行想出一個既不算太嚴重又看著過得去的懲罰給自己,白貴妃便搶過了他的話頭,
“皇上,這女兒家身體有不適也實在是情理中的事,若再罰了人家,怕是要讓她更難堪了。
依臣妾看,顏家嫡女也替她妹妹完成了表演,這一下便算功過相抵罷了,就莫要再責罰了。”
皇上雖覺得顏霏當中出醜十分不妥,可也未曾想過要怪到她刑部做侍郎的爹身上,
此時也順著白貴妃的話說了下去,叫了下一位千金小姐來表演展示了。
此事也算堪堪揭過,可接下來的一眾表演卻實在沒什麼令人驚豔的了。
日頭稍稍偏離了中心,皇上也帶著一眾官員離開了,年輕的小輩倒是留下來了,
因著有長輩們和幾位娘娘看著,所以也不怕出什麼亂子。
年輕的人們都結伴而行,相攜著去哪裏賞花,去哪裏吹風去了。
黎嘉月被顏卿的舅母,也就是她的生母王氏叫去了,每次這種大聚會,黎家人都怕她出什麼幺蛾子,隻敢將她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才行。
顏卿就和安淑離一塊找了個僻靜的亭子坐著,賞賞風景聊聊天。
一陣疾風突然吹過,幾人定了眼才發現麵前跪著一渾身黑衣的女子。
安淑離嚇了一大跳,剛想喊人來救命,卻被顏卿輕輕捂住了聲音。
“姐姐莫怕,這是我的人。”
“這……卿兒你何時身邊帶了這樣……這樣的女使?實在……有些嚇人。”
顏卿鬆開安淑離後,她還有些驚魂未定。
“前段日子,等哪日空了卿兒再同姐姐細說。”
宮中人多眼雜,實在不方便讓尋歡待太久,可她不是一直在暗處嗎?
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還是在皇宮中,這般明目張膽。
還好顏卿和安淑離說想說體己話,讓伺候的宮女離得遠候著,此時尋歡倒正好被遮住了視線,叫她們瞧不見。
“主子讓屬下將這個給姑娘。”
尋歡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青白相間的小瓷瓶,
顏卿接了過來,打開輕輕嗅了一下便知道,
這是皇家禦賜的金瘡藥,一般隻有皇室或者立了大功的將軍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