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與蕭世子情深意重,求父皇成全,以結兩家之好。”
子書拓剛走近養心殿,便聽到瑰陽帶著哭腔地在請求賜婚,他微微一頓,忍住想衝進去一同求娶顏卿的念頭,凝眸繼續聽了下去。
顯然瑰陽已經在這裏求了許久了,而皇上子書瑞卻絲毫沒有動搖,堅定地拒絕了她。
“瑰陽,此時朕已有決斷,你不必再說,退下吧。”
“為什麼!難道父皇是想留著女兒去做兩國交好的利益紐帶嗎!”
被多次拒絕,瑰陽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也顧不得什麼公主禮儀,便大聲地衝著子書瑞問道。
“你——”
“女兒從小恪守規矩,從不曾逾越半步,因為父皇說了,做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模樣,女兒是天之驕子,是父皇您的嫡女,身份高貴,所以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女兒知道父皇政務繁忙,也從未求過您什麼,努力地做著能寬慰父皇您的貼心小棉襖。可這麼多年,女兒都這般大了,父皇卻還遲遲不肯替我找駙馬,難道不是打著如意算盤,要犧牲女兒去和親,來保全梁陽江山穩固嗎!”
皇上顯然沒有想到一直乖巧懂事,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女兒,對自己有這麼多的怨言。
“皇室公主本就晚嫁,你那大姐平陽不也是……”
正想用大公主做例子,卻想到了平陽最後是被自己親手送去和親的下場,又頓時噤了聲。
“是,大皇姐二十了才嫁人,嫁的還是與父皇一般年紀的北齊皇帝做繼室,這樣好的親事,是不是下一個就輪到女兒了?!”
“瑰兒,父親從未想用女人來換取江山平穩,你大皇姐是自請出嫁的,原本我已經替她找好了夫婿,隻是……”
自稱已經換成了父親和我,像是在訴說作為皇上又作為父親難能兩全的無奈。
“女人?我母後不就是女人嗎?您當初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難道不是看中了白家能夠提供糧草,還擁有巨大的財力,能夠緩解梁陽當時的困境嗎!”
“放肆!——”
子書拓聽到裏頭一切突然都安靜了,隻留下皇上打向瑰陽的那一巴掌的聲音還在殿內回蕩。
“瑰……瑰兒……”
顯然,剛才他隻是被瑰陽一下子戳到了內心深處的痛點,才一時氣急打了她一巴掌,可他本意並非如此,看著倒在地上捂著臉哭泣的女兒,就是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感到了一絲手足無措。
“唉——”
長歎一聲,皇上還是緩緩蹲下,然後又輕輕拍著瑰陽因哭泣而顫抖的後背,又開口說道。
“是父皇不好,不該打你,也不該對你這個態度,讓你沒有安全感。梁陽如今雖還有內憂外患,但絕對不會犧牲你去和親,來換取盛世太平,你放心。”
“父皇……”
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父皇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瑰陽還是抬起了頭,淚眼汪汪地看著這個從小都很寵愛自己,即使再忙也會親自教導自己禮儀功課的父親,他的發鬢已經微微泛著白,像是在傾吐著歲月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