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夏日裏還隨身帶著這件衣裳?”
是想……睹物思人嗎?
瞧著他那不正經的樣子,後半句都沒有說出口,顏卿就大約猜到了,可是這件襖子在身邊,確確實實給了她很多鼓勵,讓她安心,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是,是尋歡說牢裏冷,讓我帶上禦寒的。”
說不出什麼反擊的話來,顧弘景瞧著這樣的略有些羞赧是顏卿,覺得還多了一分可愛之意。
“哦——是這樣啊,確實,這衣服最保暖了。卿卿怕冷,是該帶著。”
顏卿雖經過這段時間,已經慢慢發現了自己的心意,可遇到顧弘景如此猛烈的攻勢,也還是會有點不知所措,隻好轉移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外頭有發生什麼事嗎?”
原本其實顏卿正和黎子鴛握手時,就給了她寫好解決辦法的紙條,想讓顏舒誌助自己脫身。
先毀滅顏誌行手頭上那些所謂的證據,然後再找機會上報朝廷他公報私仇,最主要的是提一提當初在江南時候就發現了的,他與叛軍有所往來之事。
當今皇上對“叛軍”二字是最為敏感的,陸離不就是因為與叛軍扯上了關係,所以才因著殺妻之過,定罪入牢了嗎?
就連顏誌行濫用私刑,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蕭熠然與你表姐大婚在即,我說過要趕回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見著身邊的人兒故意說起了別的,顧弘景也未再繼續調侃,有時候懂得適可而止的分寸,更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於是他就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才不是因為太思念卿卿,怕她受什麼傷害,被別人搶先一步奪走了心,所以日夜不休地趕路回京呢。
“是呀,就五日的功夫了。”
顏卿絲毫沒有懷疑顧弘景的話,就著繼續說了下去。
“嗯。外頭的情況你不必擔心,我來晚了就是因為去處理好了。如今顏誌行自入仕以來所有幹過的混賬事,大大小小,事無巨細地全都呈在了皇上的桌案,想必我們前腳剛出去,後頭就該有人來宣旨了。”
顧弘景親自出馬,自然不會讓他小打小鬧地就過去了,死條命是輕的,抄家滅族亦是常態。
要是什麼人得罪了他,隻怕是實在難逃一劫,畢竟人家手裏,掌握著你所有的機密,就算不是最後一根稻草,也總有方法能壓死你。
可顏卿心中明了,卻已然有所擔心。
“那些消息,是你苦心收集了許多年才得來的吧?就這樣輕易地用掉了,會不會對大局不利?還有,皇上也不是傻子,這樣的話,恐怕會暴露你自己……”
不管那人是誰,擁有太強的勢力就會對皇權產生威脅,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不會。消息是黎太傅和你父親、你舅舅聯手遞上去的,任誰看來都是因為你被冤枉,而憤慨鳴不平。
其中還包括了幾個像江揚波那樣,與顏誌行素來有仇敵的官員,人多力量大,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其實就算懷疑了,也不會怎麼樣,隻是為了讓顏卿放心,顧弘景還是耐心地對她解釋著自己的籌謀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