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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若秋住院沒多久就辦了出院手續,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不對,進醫院的時候是一個人,出去的時候就是兩個人了,多了一個餘倏暖。
臨走的時候許多護士在外麵送她,直到她上了的士漸漸走遠,那些護士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餘若秋上了車,告訴司機:“到樂楊小區。”
然後便自顧自的抱著孩子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倒退的樹木,她細細的眼角又是一抹淡淡的淚。
耳邊又響起幾天前電話裏的一段簡短對話:
“你還好嗎?”那邊的男人機械地問道。
“嗯。”餘若秋那時正站在醫院走廊的公用電話旁邊,身體虛弱的不行,隻是忍著應了一句,再多說話她怕她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餘若秋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大概也猜到對方打電話的目的,隻是那邊沒開口,她也並沒有多說話。
終於,那邊開了口:“是男孩嗎?”
那一刻於若秋心裏如刀割一般,又是恨,又是悲。
咬著嘴唇,忍著淚水,她故作平靜,不卑不亢地回答:“不,是個女孩。”
“哦。”那邊又是一陣沉默。
“我給你的帳戶打了些錢,就當是這孩子的撫養費吧。”那邊歎了口氣,語氣和緩,卻分明不容選擇。
餘若秋微微一笑:“孩子是我的,我自己可以賺錢撫養,不需要其他人施舍。”
說完了她便把摔了電話,憋住淚水,回了病房。
關於餘倏暖的爸爸,餘若秋不想再想,也不像再提。隻是此時此刻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的電話,心中又是一陣酸楚。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懷中的餘倏暖,心想著自己反正是成年人了,少個男人也沒什麼,隻是這孩子,小小年紀若是沒有父親,真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社會,怕是將來要比她還難過呢。
她想過要再找一個男人做餘倏暖的爸爸,好讓她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這事畢竟不是一蹴而就的,況且現在有幾個男人願意娶她一個未婚媽媽做老婆?即便是有,誰能保證他就能像親生父親那樣疼愛餘倏暖?她的女兒本來就很可憐了,若是再有一個凶狠的後爸……餘若秋不敢往下想……
末了她決定,還是自己把餘倏暖養大,拚了命也要讓這個孩子快樂地生活。她是大學老師,教育孩子這方麵應該不難做好。至於父愛,她就要努力又當媽又當爸了。反正,孩子跟了她的姓,叫餘倏暖,那就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有一個完整的家。
到了樂楊小區,餘若秋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