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邵傑背靠車廂,反綁的手正好摸到車門的把手,卻遲遲沒有拉開——真上去他媽就完了!
誰知,車門被坐在裏麵的人打開了,三個穿著同樣工作服的男人正齜牙咧嘴地盯著季邵傑。
“自己主動上車,我就收回刀;讓這些大哥拉你一把的話,你就帶著刀子進去吧!”
季邵傑死命哼哼,雖然口齒不清,但大致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有本事你他媽捅我啊!
夥計輕聲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巧了,我這刀子沒血槽,紮進你肉裏,跟瓶塞似的,流不了多少血。”
一聽這話,腰上的刀尖變得異常刺人。季邵傑可不想真的挨刀子,本著小命最重要的原則,他慌亂地坐上了車。
上車後,車門被死死鎖緊了,車窗上都拉上了遮陽布。
已到了插翅難逃的地步,季邵傑以為這些人該幫他鬆綁了,誰知被套上了一個厚得密不透光的黑頭套,他聽著引擎聲,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試圖勸自己冷靜,卻已一身冷汗。腦子飛速轉著,希望找到逃脫的方式,他知道蔣銘一定跟著他。
想起蔣銘,他突然後悔莫及,暗罵自己傻逼:操!為什麼按下紅符的按鈕?!
季邵傑低頭扭動著脖子,試圖把牽住紅符的細繩咬進嘴裏,再慢慢叼起紅符,含進口中,用牙齒的咬合力關掉擾亂磁場的按鈕。可他試了好幾次,嘴被罩在頭上的布套隔離了,根本就碰不到細繩。
“他媽的別亂動!”其中一個男人吼道,隨之往季邵傑腦門踹了一腳。
季邵傑疼得吼道:“操!”這字即使被封住了嘴,也聽得清清楚楚。
“還敢罵人?”
話音剛落,季邵傑聽見身邊的男人有所動作,接下來發生的事證明了他的猜想。如狂風驟雨般,迎來一陣拳打腳踢:大頭皮鞋、鐵棍一樣樣往他身上踢打過去,活生生成了一個人肉沙包。
季邵傑繃緊全身肌肉,悶聲哼著,全身火辣辣的疼,疼得都燒進了骨頭。幾度覺得自己快暈過去,卻咬牙挺下來了。這頓挨揍持續了近半個小時。
“操你姥姥的!老子沒把你揍出屎來,算你拉得幹淨!”男人又狠狠往季邵傑的腿上來了一腳,氣喘籲籲地坐回了原位。
車不知開了多久,季邵傑沒了掙紮的力氣,感到自己像一條死魚般被抬出了貨車。他雙腳無力地踩在地上,如果不是手臂被人架著,估計連走路都不穩。
眾人的腳步聲停下了。
身旁的男人使勁推了把季邵傑的後背,季邵傑踉蹌地往前竄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把他頭套摘了。”前麵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摘掉頭套後,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季邵傑睜不開眼,他眯起眼睛看見一個男人坐在藤椅上,他戴著一頂灰色的絨線帽,帽簷下沒有眉頭,隻有一雙如狐狸般細長的眼睛。
男人“嘖嘖”幾聲,走近季邵傑,問道:“聽說你在找我?”
季邵傑不敢直視他,心驚膽戰地說道:“我、我不認識你……”
男人聽後,麵對季邵傑蹲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那張咧開的嘴裏竟沒有一顆牙齒。
他指著自己笑道:“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