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現在馬上交出糧草，容我運回羅城，至於你們闕城關，仍和以往一樣，由我在羅城，按月補給。”
監軍覺著，這位軍師越看越順眼，若這事成功了，自己完全可以上折子給他請一個官銜。
“不可能。”
練輕舞輕飄飄的說了句，又施施然坐下了。
“不可能？那麼這糧草究竟從何而來？若是沒有來源，那隻能認定，是你們私通外敵，敵人才會把珍貴的糧草送給你們。”
陳仲已經不耐煩了，原本說好，今日便是起事的日子，他才敢在練三伏麵前如此囂張跋扈，可為何到了現在也不見任何動靜？
“私通外敵的人是你，”練輕舞說話慢吞吞的，可一字一句都帶著極大的重量，“陳仲，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何諳熟異族語言，現在，我應該是想明白了，你其實就是南疆人吧。”
“你，”陳仲突然笑了起來，事已至此，承認了又何妨，“聰明。”
“監軍大人，現在不說明身份，你還要等到何時呢？”
陳仲伸手在臉上一抹，哧的一聲撕下一層薄薄的皮，他原本年輕的臉上頓時布滿了重重皺紋，映著他的白發，格外地和諧。
“長老！”
練輕舞臉色一變，陳仲說過，南疆的長老最擅使毒蠱，若是長老親自下蠱，方圓百裏，屍橫遍地。
“快跑！”
“等一下，”陳仲微微一笑，“我記得曾與你說過，南疆蠱毒奇毒無比，如果我願意，你們將在片刻之間成為一堆白骨。”
“你想怎麼樣？”
“我想做個交易。對你來說很劃算的交易。”
“你說。”練輕舞強自壓住慌張，萬萬沒想到，陳仲是衝著她來的。
“南疆人要的是安居樂業，而不是居無定所，我們想要羅城，以及淮山。淮山上靈藥，毒物眾多，於你們禪朝也沒什麼好處。”
長老笑起來，臉上的皺紋像波浪一樣，一圈一圈漾出來，更加襯得他的臉與常人不同。
“解藥拿來。”
練輕舞強迫自己不按著他所說的思路走，南疆人煙稀少，他們賴以生存的是數以萬計的毒蠱，如果他不是下了毒，憑著他和監軍兩個人，完全不是練家軍的對手。
“我沒有下毒，畢竟與你們相處許久，我也是於心不忍哪。”
“你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是我親口告訴你我們南疆人的秘密，隻可惜了這些秘密皆不外傳，你這輩子，合當作我們南疆人的妻子。”
“你放心，有你在，我們自然會井水不犯河水。”
練輕舞沒想到這人果真存著這樣的心思，一時之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妹妹不可能嫁去南疆，她是我們的掌上明珠，便是此生不嫁，我們一家人也能將她養好。”
練成兵這時候倒是平靜的很，他看了眼有些無助的妹妹，又轉頭瞧父親，心裏莫名生出一股豪氣來。
“參將這是不同意？隻是可惜了，由不得你呢。”
“小心！”練輕舞突然躍起，將立在他們身旁的守城官兵向後一推，須臾之間，他站立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
“你這是想殺雞儆猴？”練輕舞這時候也真的慌了，和毒比起來，她更希望和真刀真槍正麵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