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霄在前麵走,季初景在後麵跟著,她身後還跟著那條小狗。
小公園裏的秋千是那種塑料秋千,兩邊彎彎,一紅一藍並排吊著,隻能坐一個人。
季初景羽絨服是短的,椅子太涼,她又隻穿了一條單褲,不想坐。
鬱霄把他的圍巾摘下來,鋪在紅色的秋千上。
季初景雙手揣著兜,垂眸看著圍巾上角落裏的小標簽,撇撇嘴:“坐不起。”
鬱霄歎氣:“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季初景:“哈,我沒有,我不敢。你是我上司。”
鬱霄垂眸,接著說:“高二我爸就準備讓我出國,我拒絕了。高考的時候我背著他偷跑出去,結果在校門口被發現了。”
“高考第二天,我就被他弄出國了,他收掉了我的手機和電腦,斷了我的網。”
季初景哼哼兩聲:“高考到現在快十年了,這十年你住山洞啊?”
她說著,氣呼呼地坐在圍巾上,小狗過來在她腳邊臥下。
鬱霄眼底泛起淡淡笑意:“上大學時我跟我爸鬧翻了,我偷跑出來,一邊打工一邊讀書。六年的課壓縮成四年,又去別的行業幹了幾年的。”
季初景悻悻,沒再說話。
她知道國外留學的日子有多苦,她不用打工,隻兼顧課業和實習。鬱霄要靠自己養活自己,甚至不如一個普通人。
兩人都不提昨天怎麼沒相認的事,一時隻有小狗的嗚咽聲。
還是季初景先開口了:“以後在公司,我們還是上下級的關係,你不要對我區別對待。”
“好。”
“我們私下還是朋友嗎,鬱總?”
鬱霄苦笑:“一一,你這是在挖苦我。”
“在哪個國家?”
季初景垂眸看著狗子,和鬱霄聊著天。
兩人隻聊些日常,氣氛不尷不尬。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各自走過不同的路、看過不同的風景,再見麵時,打個招呼都是禮貌的微笑。
季初景看著小狗問他:“這隻狗怎麼一直跟著你。”
她胡攪蠻纏,鬱霄也全認下:“可能我的氣味跟它主人像吧。”
季初景忽然覺得沒意思,嗬嗬笑了兩聲,伸手在狗狗麵前。小狗伸出舌頭,以為有吃的,就要舔她的手。
鬱霄按下季初景的手,季初景沒好氣:“幹嘛?”
鬱霄指指那邊一坨黑色的不明物體,“它剛吃過飯。”
季初景甩甩右腳,它剛才好像舔她右腳腳踝了!
鬱霄去車裏取了水,把手帕浸濕,遞給季初景。
季初景接過手帕,嘟囔著:“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一塊手帕,昨天今天兩種評價。
季初景收起手帕:“我洗好了還給你。”
鬱霄看著腳邊的小狗:“狗你要養嗎?”
她小時候就一直想養一直小狗,隻是她和季隸要上學、父母忙著上班,都沒空。
季初景兩人已經走到車這邊了,這隻小狗還跟著。像是生怕他們把它扔下,急得嗚嗚直叫。
她心軟的。
鬱霄用圍巾把小狗包起來放在她懷裏:“我有認識的寵物醫院,先帶他過去做個檢查吧。”
季初景抱著沉甸甸的小狗坐上副駕駛,忽然想起來:“你不是喝酒了麼?”
鬱霄麵不改色:“嗯,酒醒了。”
季初景一滯,想想他也沒說謊,昨晚他確實喝酒了。
今早可不就是酒醒了麼。
季初景撇嘴,看著鬱霄微彎的眼睛哼了一聲:“好的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