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個刁奴也敢對大小姐不敬,仔細你身上那張皮。”一側的芝蘭見劉媽媽真的要抬手打小姐出聲嗬責道。
那劉媽媽也知道她為奴,楚卿卿為主哪有她以下犯上的道理,可現在這將軍府裏還是夫人掌家不是嗎?
“小姐,老奴也是不願的,還請小姐諒解。”劉媽媽苦笑著,她總不能因一個有名無實的嫡小姐得罪府中的正牌主子。
眼看劉媽媽揮著巴掌就要打下來,芝蘭上前一把抓住劉媽媽的手腕厲聲道:“劉媽媽,你好大的膽子。”
向來萬事順心的楚揚見府中居然有婢女敢逆他的意,小毛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一腳鬆開腳下的家丁氣急敗壞道:“把那個死丫頭拉開,本少爺饒你不死。”
那家丁一聽不用死,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卯足勁兒將芝蘭牽製住。
芝蘭試圖掙紮,可她一個弱女子哪裏抗爭得過一個男人,焦急和擔憂之下隻好放聲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大小姐出事了!”
“打!給我打!往死裏打!”
有了小主子的助力,劉媽媽更是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再次抬手,閉著眼睛就要打在楚卿卿臉上。
楚卿卿蓮步輕移,往後退了一步,劉媽媽的巴掌落了一個空。
“你竟然敢躲,你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也敢違背本少爺的命令,你信不信我讓我母親把你賣了!”楚揚氣得雙手叉腰,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楚卿卿懶得去看楚揚這個熊孩子一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劉媽媽撇了撇嘴:“劉媽媽怕是忘了田媽媽的下場,端錯火盆就被剁了雙手,劉媽媽今日這巴掌打下來不知又有多少雙手來剁呀?”
想起田媽媽可是夫人身邊的老人,一個不周都被老爺剁了雙手,暗暗懊惱自己行事太過馬虎,差點又給自己惹殺身之禍,這豪門內院的差事實在難為啊。
“姐姐當真好威風,才進府沒幾日便嚇得府中奴仆膽戰心驚!”一道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響起。
楚卿卿回首望去,楚白羽一襲盛裝,身後跟著八名彩衣侍女,這陣仗倒比她這個大小姐威風多了。
氣得跳腳的楚揚見親姐姐來了,一貫的會撒嬌,眼眶裏的淚花跟泉眼似的說來就來。
“嗚哇……姐姐,這個野丫頭欺負我……姐姐快幫我好好教訓她……”
楚卿卿不禁嘴角抽抽,這熊孩子進入角色的速度也太快了……
楚白羽抬手愛憐的摸著楚揚的小腦袋,嫣然一笑:“你可是我們將軍府的小少爺身份尊貴,又怎能與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人一般見識。”
說著,眼角輕蔑的看著楚卿卿。
“明明就是一朝飛上枝頭的烏鴉,該擺的譜擺了也該神氣夠了,還這麼不自知,真以為自己進了將軍府就能改變自己是個粗鄙鄉下丫頭的事實?”
楚白羽自幼飽讀詩書,年少閨名遠播向來不把楚卿卿的出現放在眼裏,對於她來說楚卿卿不過是將軍府的一個擺設,就算她身上流著楚家的血又如何?
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小姐,沒有讀過四書五經,琴棋書畫一無所知的草包永遠都是上不了台麵的,甚至還不如她房中的陪讀侍女。
楚白羽牽著楚揚的小手遞給劉媽媽,示意劉媽媽帶楚揚回屋。
劉媽媽見可以脫身,連忙牽著小少爺逃似的離開小園子。
楚白羽一雙豔若桃花的眼細細的打量著楚卿卿,姿色尚可,隻是那身穿著首飾,太過素雅,連支鎏金的簪子也不戴,哪裏像大家小姐,就算有了這將軍府嫡小姐的名頭,仍舊改不了她鄉下那股子窮酸氣。
楚白羽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發髻上的純金蝴蝶流蘇簪挑釁道:“明明是陰溝裏的老鼠,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妄想與鳳凰爭天地光輝,真是可笑!”
楚白羽身後的一眾侍女聞言,不禁掩袖輕笑出聲。
楚卿卿眸光驟然變冷直直看向那群侍女,深潭般的目光裏似有利劍射出,讓人心生膽寒。
這股強大的壓迫感,讓人不得不生出畏懼,那些侍女的笑容瞬間凝固直至消失。
楚卿卿難得陰沉著臉色擲地有聲道:“縱然是生活在陰溝裏,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權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