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簽約的事,從晉城回來後,他們沒有具體聊過。
但相處幾年,他倆都有默契,一旦遇到大事兒,都會給彼此一個空間獨自思考。
何況魏文海幾乎把話挑明,娛樂圈就是這樣,你想進來就得接受公司提出的所有要求,無論是改變jk的音樂態度,還是成員的個人風格,在這兩點上,你將失去所有話語權,隻能接受,不能拒絕。
ken自認,他愛音樂,但沒焦琪那麼純碎。年少時,他覺得組建樂隊很酷,玩吉他寫歌詞,收獲一大片粉絲的追捧,這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就像一個長期被忽略的人渴望被關注,他在玩音樂這條路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喜歡吉他,喜歡寫歌,喜歡所有支持他的粉絲。但同時,他也追逐名利,渴望金錢,愛所有迷戀他的目光,見識過世界的繁華後,他又怎願再偏居一偶,窩在這方寸之地,虛度光陰。
他要站在高處俯視所有曾忽視他,看不起他、詆毀他的人。
為此,他可以放棄自己所有的堅持。
拔掉已經長成的刺,變成別人喜歡的樣子,迎合他人,放棄自我。
這對特立獨行桀驁自我的焦琪而言,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
相識多年,ken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焦琪,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焦躁,簽約大公司進軍娛樂圈,這個機會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的可遇不可求,可對焦琪而言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簽約,可以,她能接受。
但簽約的附加條件觸碰到她的舒適區,她能立馬甩臉轉身走人,管你他媽誰誰誰。
你跟她說夢想,她不屑一顧。
你跟她說現實,她得過且過。
有追求的人才有弱點,焦琪不愛名利金錢,不屑鮮花掌聲,更沒有所謂夢想,她能為誰而妥協?
為他這個老搭檔?還是南南對娛樂圈的渴望?亦或是阿飛和小新?
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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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火鍋店,他們要了一個大包廂。
點完菜,兩個服務員一人抱著一箱啤酒進來,依言放在桌邊,隨後關門離開。
包廂裏隻剩他們五個人。
焦琪坐在正對門口的座位,南南則依舊緊緊挨著小新,阿飛選了個靠牆的位置,ken因為是隊長,平日裏便習慣照顧他們,在外吃飯或者應酬,都會坐在離門口近,方便拿東西和遞菜。
ken拆了酒箱,往他們麵前一人擱了瓶酒:“都看見這兩箱了啊,今晚不醉不歸,先說好,誰中途退出誰是孫子。”
“才兩箱而已,ken哥看不起誰啊。”南南從小抽屜裏找到開瓶器,他往桌上放一瓶他就開一瓶。
“去年是誰喝了兩瓶就爛醉如泥。”ken樂道,“瞧你這大言不慚的語氣,看來今年私下沒少練啊。”
“這還需要練啊,酒量這東西不就是隨著年齡增長而增長嗎?今年的南南已經不再是去年的南南了!”南南把酒遞給焦琪。
小新順手給坐在角落的阿飛遞了兩瓶,聞言低聲道:“真就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啊?什麼一席話,繞來繞去的。”南南麵露迷茫,“什麼意思?”
“說你很牛逼的意思。”ken說。
南南不信,從他們幾個人臉上一一看過,見他們所有人都抿著嘴角在忍笑,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他哇哇大叫著拍了兩下卓,鼓著麵頰罵罵咧咧。
火鍋的香辣味兒飄蕩在空氣中,透過鏤空木窗,能看見急匆匆走過的服務員,還有大堂中央的喧囂熱鬧。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肴幾經更迭,兩箱啤酒隻剩下一堆空瓶和堆積成小山的酒蓋,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醉意。
嘴裏聊的話題,全都圍繞著今年樂隊參加的活動,和明年對娛樂圈的暢想。
南南聊著各種道聽途書的八卦滿臉興奮,小新和ken捧場配合,焦琪偶爾附和,阿飛全程喝酒沉默不語。
焦琪拿過桌上的煙盒,抖出一根,偏頭咬住煙蒂。
坐在她對麵的ken看了她一眼,垂著眼從兜裏摸出打火機丟過去:“試試。”
焦琪伸手接過,按住點火鍵,一股幽藍色的火苗倏地躥了出來。
打火機明顯是新的,款式新潮,手感也不錯。
焦琪沒點煙,把玩了片刻就把打火機給他丟回去:“女朋友送的?”
ken笑了聲,準確無誤地伸手接過:“這也能猜到?是啊,分手禮物,她送的。”
南南猛地扭頭看他:“分手禮物?ken哥和嫂子分了?”
ken伸手按住他腦袋,強行把他的震驚臉掰過去:“犯得著這麼吃驚?又不是多新鮮的事兒。”
“你們前兩天還在朋友圈秀恩愛呢。”南南把他手推開,“ken哥不是很喜歡這個嫂子嗎,幹嘛和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