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去鎮上,隻能改日再買粗鹽了。
筐裏鴨苗還等著安置,顧青抄近路回了家。
可她回來了晏逸之卻不在,顧青沉思片刻,決定先把午飯做好。
將鴨苗和野鴨子暫時放置在一起,顧青抄起旁邊早已凝固的雞血塊,準備燉一鍋血湯。
這菜聽起來簡單,要做的好吃也是個技術活。
其中,最難的是去腥。
顧青將雞血倒扣過來放在菜板上,她仔細的比劃著,把一大塊雞血整整齊齊的切成了指甲蓋大小的方塊。
掀開鍋蓋將血塊放進熱水中,靜等煮沸。
柴火自昨日生起來便沒有熄滅,晏逸之特地留了一線火種。
這樣土炕不僅能一直保持溫暖,讓屋子裏沒那麼陰寒,也保證了充足的熱水,還方便隨時生大火。
比如現在,焯雞血用的水便是一直溫在鍋裏的。
血塊很快冒出浮沫,顧青盡數撈出換至涼水中靜置,待雞血冷卻後瀝幹水分放一旁備用。
這樣做不僅能讓血塊更緊實,也可以將腥味去除一大半。
至於生大火……
顧青彎下腰將灶台裏插得嚴嚴實實的木柴拽出來幾根,為灶膛留足了空間。
她用手作扇,不斷地往灶膛裏送風,火苗很快竄起來。
鐵鍋沒一會兒冒出白霧。
這說明鍋熱的差不多了。
顧青把碗裏的油脂倒入炒香。
油脂是昨日烤雞時剃下來的,如今正好可以拿來當鍋底油。
大塊的油脂緩緩在鍋中煉化,成為濃稠的液體和酥脆的碎渣。
家裏還剩下最後一小把幹辣椒,顧青將幹辣椒洗幹淨,又拍了一塊掛在門梁上的蒜頭一起丟在了鍋裏。
搭配上辣椒獨有的辛香,油脂爆發出更濃烈的香氣,引得屋外的野鴨子都開始嘎嘎亂叫。
眼看辣椒炸的鼓起來了,顧青將血塊倒了進去。
雖說控幹水分,但血塊本身便是濕漉漉的。
濕滑的血塊引得鍋中一陣劈裏啪啦,她小心翼翼的翻炒幾下,確保每一塊雞血都沾上了油脂才從旁邊的水桶中舀了兩勺井水到鍋中。
滋啦一聲響,冰涼的水澆在火紅的鐵鍋上,將香味全都卷入到水裏。
顧青順勢丟了一小塊雞骨進去,她合上灶膛蓋,控製著風量,調小了灶膛裏的火勢。
如此,小火燜製,再等半個時辰撒點細鹽便能出鍋了。
用一旁的軟布擦擦手,顧青站直身子,揉了揉犯困的腰肢,拿起一旁的木碗輕抿涼白開。
趕巧,晏逸之回來了。
不僅人回來,懷裏還抱著什麼物件。
隔著窗子顧青看不真切。
她放下水碗推門而去,興奮的衝著遠處的人喊了聲:“嫂嫂。”
晏逸之同她點點頭,腳上加快,離得茅草屋更近了。
顧青這才看清楚,他懷裏抱著隻毛茸茸的小動物。
逼仄的院落因為一群鴨子變的異常熱鬧。
嘎嘎追著大鴨跑的鴨苗尚且沒安置好,家裏竟然又添新成員。
顧青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看著自家嫂嫂,待晏逸之靠近,她“哇”了一聲,摸向了這個微微發抖的小東西。
“是一隻小狗?”
顧青驚奇的說道。
春秋是繁衍的季節有小狗不稀奇。
可現在寒冬臘月,很少見到剛生下不久的小奶狗。
小狗看起來隻有十多天大,眼睛都沒能完全睜開,便是偶爾睜個小縫,還覆了一層薄薄的藍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