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柏靈躺在床上,頭又暈又重,但沒有發燒,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狀態算不算得上感冒生病,隻覺得自己渾身都難受,閉上眼睛想一覺睡到第二天,但努力了幾個小時,還是沒有能睡著,這種難受的感覺一直持續並縈繞著,想睡睡不著,想精神無法精神起來,又不想動一下。她突然笑了下,這種狀態,多像她現在的人生,前進不得,後退不能,每個人都勸她好好生活,她自己也想,但她還是走到了這個自己都厭惡的境地,連哭都無法哭出來。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隻是時間不晚,還沒有黑透,她看向窗外,外麵是一些斑駁的黑影,那是院子裏的樹枝,屋內是一片暗沉,一切都模模糊糊讓她看不清楚,她渴了,很想很想喝水,她坐起來,用力過猛,頭眩暈得厲害,隻得又躺下來。
紀柏靈,你睡覺,好好睡覺,睡醒了一切都好了,也就沒那麼難受了,她反複的告誡著自己。但她的人生呢,睡一覺就能好起來嗎,新的一天來了就會好起來了嗎,她又有點想哭了,但不知道可以找誰哭,媽媽說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生活要懂得自己過,她還能找誰哭,找江易琛嗎……
她伸出手,想按亮燈,她嘴唇幹得厲害,她是真的想喝水。
房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了,江易琛怒氣衝衝的走進來,手按下開關,屋內瞬間明亮,他看著床上的人,眼神冷冷的,“不是很不舒服嗎?氣若遊絲的一副要死的樣子,怎麼我看著還好好的?”他看到床上的人發絲淩亂,那頭發感覺無比髒亂,他都能感到那發絲之間打了不少結,臉色也難看得要死,一雙眼睛無精打采,就這個破樣子,完全就可以去拍鬼片,而且還不用化妝。
“江易琛,我是真的很不舒服。”她看到他,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完全沒有去想她兩點多鍾給他打電話說她不舒服,他在晚上七點多鍾才回來,人在脆弱的時候,要求也變得低了很多。她覺得自己張口說話時,嘴唇上幹掉的皮都能割到肉,如此的明顯,“你給我倒一杯水。”
江易琛嘴角咧了下,似笑非笑的模樣像足了惡作劇前的樣子,他拿起房間裏她用的玻璃杯,轉身就走出了房間。這個玻璃杯,是她當初在商場選了很久,她用了一係列形容詞,什麼精致特別、設計獨特,在他說醜的時候,還鄙視他不懂欣賞,江易琛拿著玻璃杯,走到飲水機前,也不燒開水,將就那冷水就接了一杯,又快速的上樓。
紀柏靈聽到他的腳步聲,強撐著要坐起來,她現在真的難受極了。江易琛端著水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把水杯遞給她,在她伸出手來接時,他突然就放開手,水杯直直落在地上,跨啦一聲,水漬與玻璃碎片一起散開,江易琛雙手抱胸,一臉的嘲弄,“這可是你自己沒用,連杯水都接不到。紀柏靈,你說說看,你還能有什麼用?”
她瞪向他,想做出淩厲的眼神來,隻是此刻的她如同一個紙人,隻需要別人一個手指輕輕一推,她就能直接倒下去,“江易琛,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能這樣對你,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他放開自己的雙手,一隻手放到耳邊,假模假樣的掏了掏耳朵,“你的這些話我都聽出繭子來了,能不能換一個詞?”
她閉了閉眼,眼睛紅紅的,淚水溢滿了眼眶。
她的這表情,瞬間讓他怒了,“紀柏靈,你除了會這招還會什麼?哭哭哭,假模假樣,都沒有見過比你更做作的女人,老子真是眼睛瞎了才看上你了……”他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是自己千辛萬苦搶來的,都想罵自己有病,要優點沒有一個,要缺點滿身都是,不就漂亮麼,漂亮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他當時一定被鬼摸了頭。
紀柏靈咬著唇,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她現在什麼都沒了,不能讓自尊也跟著沒了。
“我倒是冤枉你了,你除了哭,會的招數可多著呢,尤其是告狀這一招……向我父母告狀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啊?”他挑了挑眉頭,看到她穿著睡衣頭發淩亂的邋遢樣,眼神裏全都是嫌棄,他上前一把抓著她的領子,“紀柏靈,我TMD警告你,老子的事你少管,我和我助手走得近又如何,曖昧又怎麼樣,就算我和她上床了,輪得到你管。我還告訴你了,你還真不配和她比,人家比你大不了多少,能力一流,你算得了什麼東西。識相點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看著順眼,這個江少夫人的稱呼你就多留幾天,否則給我滾蛋!”
他鬆開手,她就又倒在了床上,“江易琛,你混蛋。”
“你這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女人真該慶幸遇上了我這個混蛋,如果你敢再讓我父母插手我的手,你就等著你全家來向你哭訴吧!”他丟下一句話,牽牽自己的衣領,直接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