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見過陳紹瀚之後,顧明瑜又開始做噩夢,她夢見自己被困在一個籠子裏,周遭黑漆漆的不見一點光,卻能感覺到前方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冷漠而陰沉,又帶著戲虐。顧明瑜不斷在籠子裏撕喊著,卻聽不到任何的回應。她拚命的搖晃著,拍打著鐵籠子。顧明瑜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陷入了迷茫和自我厭棄的情緒裏,每天懨懨地,不知道幹什麼。
她覺得她的前一生是白活掉了,除了年齡在增長,似乎什麼都不見長。她找不到生活的目標和方向。她茫然而恐慌。
顧明瑜一直活的快樂而簡單,她是個憊懶的性子,有人為她操心她就不會自己動腦子。出嫁前有父母寵著她為她操心,出嫁後,她也沒什麼操心的,內宅把在婆婆手上,陳紹瀚也寵著她,她基本沒什麼事情可做。有事,吩咐丫頭一聲就好了,無聊了,有丫鬟們給她逗趣。
她思考她重生的目的和意義,她想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有存在價值,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的精神世界像稚童一樣空白。
丫鬟思雨看她整天懨懨的,做什麼都沒興致,覺得很不對勁,每天跟在她身邊很著急,這天終於忍不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呢?”
“思雨,你每天除了服侍我,還做些什麼啊”顧明瑜沒有回答思雨的問題,而是問道。像一個無知的稚童一樣。
思雨想也不想,回答道:“不做什麼啊,睡覺,吃飯。”
顧明瑜一臉嫌棄的看了思雨一眼,道:“真是沒追求的丫鬟,難怪這麼胖。就不能有點高大尚的追求”
思雨聽了顧明瑜的嫌棄,立馬改口道:“嘿嘿,我把服侍小姐當事業,小姐想什麼我就想什麼,小姐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為小姐服務就是我的追求。”
顧明瑜聽得一噎,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感情她這麼沒追求,還是自己的錯,因為小姐我就是個沒追求的。
於是不打算理她了,轉身出去找思煙,想問問她每天都幹些什麼。
思煙正在房門口曬著太陽做繡活,顧明瑜走過來了:“思煙,你在做什麼啊?”
思煙覺得小姐這幾天不太對勁,像迷路的小羔羊一樣,眼中閃著脆弱和茫然,問完思雨在做什麼,又來問我做什麼,思雨性子粗,沒看出來,可是思煙是個心細的丫鬟,她覺得她家小姐應該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了,於是停下手中的活計想好好的和顧明瑜聊一聊,看著顧明瑜的眼睛道:“我在給小姐做小衣,小姐要不要學做針線啊?”
顧明瑜猶疑,試探的問道:“做這個啊,我能做好嗎?”
思煙細細的思考了一下顧明瑜的回答,從話中聽出了點意思,也許小姐是有點自我厭棄,失去自信了,於是認真的道:“可以的,小姐這麼聰明,隻要小姐肯下功夫,肯定做的很好的”說著還肯定的點了點頭,語氣真誠又充滿鼓勵。
顧明瑜似乎被思煙的肯定激勵到了,目帶希望高興的問道:“是嗎?我確實能做好,對不對,那我就學這個?”
“是的,本來夫人就要給您請師傅專門教你的,琴棋書畫,廚藝女工,管家理事,這是所有的大家閨秀在閨閣的時候都會學的。隻要小姐有信心,肯定能學好的。”
顧明瑜覺得思煙說的很對,顧明玥好像一直有在學這些的。內心似乎一下就明了了方向,歡呼雀躍起來,興致衝衝的就跑去找閔氏,說要學習女工。
閔氏聽自家女兒說的興起,又是女兒第一次主動提出來要學的,高興的什麼都顧不上多問,立馬把之前請回來,還閑置在自己院子的女工師傅薑繡娘給了顧明瑜。顧明瑜高高興興的將薑繡娘帶回自己的院子,叫師傅第二天就開始教她。
顧明瑜難得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興致勃勃的將薑繡娘喊來自己的院子開始學習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