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鈴不會做這種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決定。
宋潛一轉念便明白了塗山鈴的意思,她準備圍點打援。
重鎮被圍,厭火必定派人救援,援兵主要來自兩個方向,一個是同樣屯駐了重兵的重鎮去旦,一個是偏南古竹。
去旦到占蟬一線多山林,易守難攻,非常容易被伏擊。
古竹到占蟬一線要經過一段石林,道路狹窄,石林下遍布溶洞,易於藏人,若被人偷襲,燒毀了糧草,援兵將很難補給。
兩相比較,似乎去旦來援的可能性最大,然而並非如此。
抽調去旦的並將救援占蟬,明顯就是昏招,他們若敢抽調,塗山鈴就敢調集人馬奔襲去旦。
塗山鈴的手指在古竹上點了點,肯定是這兒了。
兩萬半妖人馬立刻奔襲占蟬。
他們幾乎不帶給養,他們以戰代養,那些厭火的豪商便成了他們最大的“支持者”。
黎明前後,最黑暗的時刻,塗山鈴親自帶人偷偷摸摸離開了大本營。
營中的帳篷並未拆減,鍋灶也都還在原地。
宋潛主動承擔起了守衛大後方的責任。
他命半妖輪流住各個帳篷,務必製造出那些帳篷裏還有人的假象。
鳥兒無處不在,它們能成為塗山鈴的眼睛,就有可能成為別人的眼睛。
以防塗山鈴的消息走漏出去,故布疑陣是非常有必要的。
人看鳥長一個樣,鳥看人也長一個樣,它們所能探知的便是,每個帳篷裏都有人進進出出,僅此而已。
半妖們身體素質提高後的好處便顯現了出來。
塗山鈴騎著赤豹,帶著所有人翻山越嶺,沒走一條好路,半妖們依然能跟得上。
隻消半日,他們便出現在了石林夾道裏。
塗山鈴打了個手勢,她帶來的人便全部散開,各自找地方隱藏。
絕大多數人進入了地下溶洞,隻有少部分半妖能夠改變身體的顏色,與環境融為一體,便留在了地麵上。
這是戰場,這是複仇,沒有人會指責他們不穿衣服,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塗山鈴帶著人靜靜等待著。
厭火主城卻已經炸開了鍋。
幾個村鎮被滅,他們並不在意,隻是死了幾百個厭火人而已,而更多的死的卻是移民。
而如今他們感受到了來自北方的壓力,他們再也坐不住了。
權貴們開始叫囂:“你們這群將領是幹什麼吃的?竟然連區區半妖的攻伐都抵擋不住,要你們何用?根本是浪費糧食。”
領軍的將領哪能沒點脾氣,聽了這話頓時就火冒三丈,“你行你上啊!”
權貴們頓時啞火了,他們當然是不行的,他們能打的就隻有嘴仗而已。
禦座之上,那位長得格外醜的厭火人終於發話了,“各位卿家都是我厭火的棟梁,各位如此爭吵,叫我十分痛心。”
他見有人想出言解釋,擺擺手,道:“罷了,本王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厭火上下應當齊心協力才是。區區半妖,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值當大家如此。各位說說吧,該如何處理那些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