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晉位天仙,就得先殺了陸昔顏,再將所有的叛徒統統鏟除,如此,藍神宗上下,方能痼疾盡去,煥然一新。你也能拋卻過往一切負擔,一身輕鬆,晉位天仙……”
藍天成眼神一陣迷茫:“我千年未能晉位天仙的痼疾……原來在這裏!”
虛夜月嘴角勾起,浮出一抹詭異的笑意,語氣越發輕柔飄渺:“不錯。殺吧,為了天仙大道,殺光這些阻你成道的累贅……”
“為了天仙大道……”藍天成喃喃說著,指尖藍光越發璀璨。
“宗主魘著了!”陸昔顏感覺藍天成的神念,正要將自己鎖定,頓時大喝一聲:“大家一起出手,斬殺妖女,打醒宗主!”
說著一揮三丈石刀,斬出一道血色刀罡,轟向虛夜月。
眾藍神宗仙人、客卿也不遲疑,各自施展仙術神通,祭起仙器法寶,朝著虛夜月轟去。
但藍天成隻是揮袖一拂,一道虛幻的蔚藍大浪應手而出,浪頭一撲,就將陸昔顏的血色刀罡、藍神眾仙的仙術神通全部粉碎,所有的仙器法寶,亦被震得哀鳴一聲,光芒黯淡,倒飛回去。
不過也因為這揮袖一拂的動作,藍天成指尖那已蓄至極限的藍色光芒,射出之時又大失準頭,既沒有命中陸昔顏,也沒能打中任何一個藍神宗仙人,而是不知道朝哪裏打了出去。
見他打偏,眾人正慶幸時,遠處天邊,忽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仙連忙循聲望去,同時神念一掃,發現虛夜月的“護法”項英,居然在幾千裏外,被那道射失的藍色光線擊中,通體被染成蔚藍之色,接著連肉身帶元神,甚至身上的仙器法寶,都飛快融化,很快就化為一灘清水,漫空濺落下來,融入下方的海水之中。
“這偏得也太準了吧?”藍神眾仙震驚莫明。
“宗主威武!”陸昔顏則揚眉大喝。
前兩次打偏,還勉強說得過去。可這一次,那項英遠在幾千裏之外,都被一擊殺死,這根本就不可能是打偏,絕對是故意的。
麵對虛夜月震驚質疑的眼神,藍天成嗬嗬一笑,握住她的小手:
“這一次,我倒確實是故意的。那個家夥看到我與你在一起時,眼裏頗有嫉恨之色。看你時的眼神,更是令我不快。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豈能瞞得過我?我的女人,又豈容他人染指?月兒,你不會怪我吧?”
虛夜月嫣然一笑:“你這麼看重我,我開心都來不及,怎會怪你呢?不過,你既然已經殺了討厭的人,現在是不是……該殺陸昔顏了?”
藍天成微微一笑:“嗬,為何要殺她?他們喜歡權勢,便將這權勢讓給他們。看他們為權勢分心,耽擱修行,壽元盡時,一切成空,追悔莫及,豈不是有趣得緊?”
虛夜月道:“可他們是你天仙之道的累贅……”
藍天成悠然道:“我既已看開一切,那便能拋下這一切。今日,便是卸下包袱,輕鬆行道之時。便將這毫無意義的權勢,留給他們去爭奪吧……我身邊,有你足矣。”
說罷,藍天成灑然起身,握住虛夜月小手,將身一縱,化為流光,帶著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昔顏目瞪口呆,“什麼情況?宗主跑了?”
眾藍神宗仙人也是莫明驚詫:“宗主帶著妖女走了?不管我們了麼?”
遠處空中,司徒尚一臉呆滯:“為什麼會這樣?藍天成在搞什麼?虛夜月又在搞什麼?”
血海之上,曹真那張巨大的臉龐麵無表情:“藍天成一世梟雄,三千年不近女色。如今終於在虛夜月身上破戒,卻也讓他性情大變,成了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情種……這玩笑可開大了!”
另一角落,已將無形之弓拉滿的倪坤作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狀:“很好,事情進展,皆在我計劃之內。既如此,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話音一落,倪坤右手五指一鬆,隻聽嘭一聲脆響,那五丈長的神箭應聲飛出,突入正前方那綿密如繭的血影狂濤之中。
甫一接觸,無數血影,便瞬間融入神箭之中。卻不是它們要以己身汙穢神箭,而是被神箭吸了進去。
隨著無數血影被神箭吸入,神箭越變越大,轉眼就由五丈化為十丈,跟著又化為十五丈、二十丈……
不僅體積越變越大,更有一股黑洞般的吸攝之力,自神箭上散發出來,不僅將與之接觸的血影源源吸入,連遠處的血影,都被那吸攝之力強行拉扯過來,萬鳥歸林一般融入神箭之中。
這神箭,居然將血影當成了養料。
看到這一幕,倪坤方才知曉,為何前前代那位號稱不死不滅,最擅消耗的血神聖子,會在三千年的鎮壓之後,虛弱到那種程度。堂堂不死血魔,居然連當時的倪坤都打不過,被他亂拳打死。
原來中土界三千年前,那位半步天仙的神箭,可以吸收煉化血影分身,將血魔的力量化為己有。即使主人殞落,三千年無人保養,神箭亦可憑這一特性,與前前代血神聖子對耗,將之消磨到隻剩一絲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