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AC。
和記大廈。
豬油仔把車停在樓下。
韓誌邦以A組臨時調查主任的身份,接到來自港督的電話。
”是。”
“長官!”
“yes,sir!”
“我明白!”
和記大廈內,廉署辦公區內掛滿白簾,廉署成員們用白色長布將紅色,綠色等物品遮住,偌大的辦公區裏就隻剩下一片黑白。
此刻,廉記調查員們統一穿著黑色西裝,胸戴白花,辦公室內一片縞素。
這時廉記成員們聽見有港督電話,紛紛放下手頭的事情,把目光投向接電話的韓誌邦。
隻見韓誌邦筆直站著,連連答話,然後放下電話,回頭看向他們講道。
”放人吧。”
廉記成員們一動不動,如同沒有聽見。
“放雷洛。”
韓誌邦開口重申一遍。
嘩啦!
廉記內部仿佛炸開鍋般,各組成員全都表情憤慨,大聲吼道:“嚴sir剛死,你就把雷洛放出去?你怎麼對得起嚴sir!”
“十幾名同僚啊!十幾條同僚!”
“還有B組的全部兄弟,B組全都死絕啦!”
縞素如雪的廉記內部,一道道聲音放聲咆哮,說到犧牲的B組同僚時,許多警員再度忍不住哭了出來。
韓誌邦也雙眼通紅,表情憔悴。
昨晚,他先帶著A組值班,隨後又收到嚴sir遇難的消息。
然後,他馬上帶人往完現場,又是一通收屍忙碌,直到上午才會警署。
說實話,屍都成焦屍了,沒什麼好收的,但是看著一塊塊殘屍被收進裹屍袋,確實看讓人看的非常心累。
最關鍵,他根本不知道哪塊屍塊屍誰的。
警方、醫院也認不出。
最後都是胡亂塞進屍袋。
這讓韓誌邦怎麼受得了?
嚴sir可是他最敬佩的人物,突然間遭遇這個下場,不止是韓誌邦,整個廉署都受不了。
嚴sir的老婆也哀傷過度,昏迷不醒,送進醫院。
嚴sir女兒則是被港督接走,暫時住在港督府。
現在整個廉記保安科,更是全員24小時警戒,荷槍實彈保衛ICAC。
可現在ICAC反而最安全。
鬼佬安保的保護變成可有可無。
韓誌邦麵對同僚們的怒吼,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早上莊世楷帶人去中環總署示威施壓了。”
“港督親自打的電話,讓我們注意火候,先把人放了。”
其實,如果懂得審時度勢的話,ICAC就該主動放人,無需麻煩港督親自打電話。
不過,港督考慮到ICAC真在憤怒當中,很容易昏頭做錯事,便主動打電話前來提點。
既然港督都親自打電話說明理由了。
ICAC怎麼可能扣著人不放?
“操!”
“幹!”
“警隊!警隊!”
“這TM就是一群瘋子!一群敗類!”
ICAC辦公區內,瞬間響起瘋狂的怒罵,以及各種砸文件,踹桌子,掀椅子的聲音。
韓誌邦靜靜看著大家發泄,並未出聲,而是朝旁邊兩名女下屬打出手勢。
兩名較為冷靜的女下屬點點頭,轉身前去羈留室放人。
這兩名廉記女成員與其說是冷靜,倒不是說他們是提前哭完了。
畢竟,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就連韓誌邦心裏除了悲傷之外,也都誕生出一些愧疚和自責。
要不是他向嚴sir提議做偽證,嚴sir也沒有理由抓雷洛。
沒有理由抓雷洛,自然就不會出現接下來的油罐車爆炸事件。
不過……
內疚歸內疚。
韓誌邦是絕會承認做過偽證的。
他要把這個秘密藏在心底,在廉署用生命和警隊做鬥爭。
“我一定要殺了雷洛!”
韓誌邦在兩名女警把雷洛帶出羈留室時,捏緊拳頭,暗下決心。
而洛哥則是一邊走路,一邊整理領帶,依舊是一幅衣冠楚楚,氣質斯文的模樣。
嗬嗬,短短一夜時間,不可能給洛哥帶來任何傷害。
洛哥除了臉色略感疲倦,胡渣沒有刮淨,有些沒睡好的樣子外,臉上並無任何掛相。
“嗬嗬。”
“我得去訂元寶蠟燭嘍。”
洛哥整好領帶,放下手,不屑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