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不算真相的真相(1 / 2)

“我是說,這個掌印人真是不好當,原來要承受這樣多的…東西。”緒眠對她笑了笑,聲音也不是很穩。

玉索倫有異族血統,她的瞳色也是極深,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分外冷清,可羊粟這會望著對方,隻覺得她眼瞳深處的溫度那樣陌生,簡直帶著灼人的光芒。

她的存在就好像是天生就來拯救一切。

“公主,您害怕麼?”

羊粟直勾勾的望著她:“驟然要去接受那些並不屬於您的記憶,去淨化這些滿是負麵的情感,您難道沒有一絲恐懼麼?”

“不怕。”

緒眠搖了搖頭。

緒眠的確也並沒有被那個夢境嚇著——她好歹也是當過將軍的人,這些畫麵所帶來的衝擊對她來說倒算不上什麼。

她隻是敬畏也感歎。

因為無論做人還是成神,見過的戰爭傷亡越多,就越是對這些殘忍的場景滿心敬畏。

“不做虧心事,何須恐鬼神?”緒眠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羊粟,你著相了”

“公主說的是。”

麵前的女人神色恭敬,卻未曾想緒眠忽然離她離得極近,臉孔也在她的眼前極速放大。

“來,別這麼緊張,咱們先聊聊”

緒眠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你覺得如果你是我,會有什麼事情讓你千年萬年都放不下呢?能不能……就站在你的角度,說與我來聽聽?”

羊粟一時間沒想到她會湊的這麼近,全身都僵硬住了,二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直到一個進來通報的人倉惶的喊著公主衝了進來,這才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

“說。”

緒眠嘴角勾著些誌在必得的笑意,隻是說話的過程中,她的眼神從沒有離開神色越發凝重的羊粟。

“不好了公主!出事了出事了!側君與王君打起來了!”

這會本是天寒地凍,可是那進來通報的人還是出了一身大汗:“公主您快過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

緒眠這才高抬貴手放過了羊粟,隻是臨了出門的時候忽然回過頭,還笑吟吟的隔空指了指羊粟:“別忘了我的問題,我是發自內心的期待你的答案”

——

“姓桑的!”

桑和插著手在宮門口等了沒一會,就看著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似陣風似的刮到他麵前,抬起手就要打他——

“疼!”

徐楷怎麼都想不到,平日看起來默不作聲隻是待在屋子裏不吭聲的人,今天居然還敢反抗他,這人一雙素白的手看著毫無縛雞之力,這會卻仿佛像是鐵鉗一樣將他的手腕捏的生疼。

旁邊的宮人嚇得大叫,有人在試圖勸說桑和鬆手,有人大喊著叫人去請玉索倫。

桑和其實比他更疼。

他在之前就發現了,行雲桑的手筋腳筋顯然是被人挑斷了,隻是在養傷的時候又被精心照顧,用了上好的傷藥讓傷口,經年累月之後已經看不見什麼痕跡了。

但是傷痛是深深刻在他的每一寸骨血裏,在每一個深夜翻湧的。

手腕這會一用力疼得厲害,桑和原本也沒有大算要用這麼大的力氣來對付徐楷。可他還是想替原身出這一口氣。

桑和看著對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瘮人。

他的眼中是那樣幹淨,幾乎什麼都映不出來,可反而正是因為這樣,叫心中百轉千回的徐楷簡直惱羞成怒。

“你算什麼東西!你這個吳素門的出身的低賤家夥你有什麼資格陪在公主身邊!”

徐楷這會手腕實在是疼的厲害,但是再怎麼疼也疼不過自己心口滿是嫉妒的酸澀——他腦子裏全都是玉索倫抱著阿桑的模樣,這種認識實在是激得他委屈極了,甚至於幾度哽咽。

徐楷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準確的說,除了玉索倫本人之外現在還活著的夢族人裏幾乎已經沒有人,也再無人會知道夢族後宮無名又好欺負的這個阿桑就是那個曾經名動天下的劍聖行雲桑。

或許這從另一個層麵上來說行雲桑做了這無名王君,又何嚐不是玉索倫充滿了私欲的一種懲罰。

她親手埋葬了那個曾經名動天下讓無數人傾倒的劍聖,撕掉他的翅膀,將他困在這四方天地去做一個以色侍君的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