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死因
“哪個金釧兒?”襲人回過神來,就問那個婆子道。
“還有哪個金釧兒,就是太太房裏伺候的那個,前兩天剛被攆了出去讓她老娘領走了的那個,在家裏哭天哭地的,今兒找不見了,家裏人正著急呢。剛才有人打水,一下子就將那屍首打了上來,誰知道竟然是她。她家裏人正在那裏忙‘亂’著要救呢,誰知道還中用不中用。”那婆子說著還打了個哆嗦,臉‘色’也是煞白的,一看就知道是嚇得不清。
襲人和寶釵兩個一聽,心下都有些計較,襲人離開不提,寶釵卻是往王夫人的院子走去,想來她的丫鬟一下子沒了,此刻定然是傷心的。
果然,待寶釵到了王夫人的房裏,正看到王夫人坐在屋裏獨自垂淚。寶釵也不好說什麼,隻好在王夫人身邊坐了。
王夫人看到寶釵過來了,就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勉強徹底一抹微笑,問道:“你從哪過來的?”
寶釵親手斟了茶遞給王夫人說:“我剛正好遇到了襲人,多說了幾句。”
王夫人接了茶,怔了一會說道:“你可知道一樁奇事,金釧兒竟然投井死了。”說著,眼淚珠兒又忍不住滾了下來。
寶釵隻做不知道這事,問道:“這可是奇了,怎麼好好的就跳了井了?”
“誰說不是呢。前些日子,這金釧兒在我這犯了點小錯,我打了她兩下子,攆了下去。本想著,過兩日還讓她上來。誰想到她竟然氣‘性’這樣大,直接跳井去了。她這一去了,豈不是我的不是。”說著王夫人又小聲的哭起來。
說起來,這金釧兒、‘玉’釧兒姐妹跟著她的時間都很長了,前兒為了不讓寶‘玉’喝金釧兒做出什麼打臉的事情,這才將金釧兒打發了出去。本想著給金釧兒在外麵找個輕巧點的活,再找個不錯的人配了也就是了,好歹跟了她這麼多年,豈能虧了金釧兒。可是,哪裏想到這孩子竟然氣‘性’這麼大,一時想不開的竟然就這麼跳井死了。
王夫人如今也有些後悔,當初是不是她將金釧兒攆出去太‘激’烈了,如今竟然害了這如‘花’似‘玉’的一條‘性’命。可是,若是不將這金釧兒打發出去,沒準就是第二個襲人了,她哪裏敢放任他們。
“姨娘寬心,她必定不是因為賭氣才投井的。沒準是素日裏管束得嚴,她不得玩耍,如今下去了,必然要好好的玩上一玩,沒準就是她不小心,失足掉進了那井裏呢。”寶釵安慰著王夫人道。隻是她話雖然這樣說,到底心裏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這金釧兒平日裏都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剛剛被王夫人攆了出去,在賈府也算是丟盡了人。如今這一下子就從井裏發現了屍首,怕是真的是羞憤自盡的可能大吧。
“你這樣說,我心中雖然好過了些,可是到底不安。”王夫人依舊有些哽咽。
“姨娘不必如此不安,不過是多賞她些銀子發送她就是了,也算是盡到了主仆之情了。”寶釵勸道。
“我剛給了她老娘五十兩銀子,還想賞她兩身衣裳。可是你妹妹們的那些都不合用,這正趕著找裁縫做去。”王夫人抹抹眼淚,總算是止住了哭。這寶釵的幾句話算是說到了她的心裏,雖然她也知道寶釵也不過是為了安慰她,到底是受用些。
“姨娘這會子要裁縫如何趕去,前兒我倒是做了兩身,不如就拿了來賞了她吧。反正以前金釧兒也是穿過我的舊衣裳的,身量也合適。”寶釵說著就叫了鶯兒回家去取。
王夫人驚奇道:“你也不忌諱?”這拿了自己的衣裳給死人穿,這放誰都要嫌棄吧?
寶釵笑道:“我原不在乎這些的。”
王夫人眼底略過一絲滿意,她本來還有點猶豫這寶‘玉’和寶釵的親事。畢竟以如今賈府的地位,與薛家聯姻已經不是那麼必要了,因此這薛寶釵的身份就很配不上寶‘玉’了。
可是看著今日裏這寶釵的做派,王夫人那是打心眼裏滿意。她如何不知道寶釵能在這個時候過來,一定是在府裏聽說了金釧兒跳井的事情,特意來安慰她的。這寶丫頭真是哪裏都好,這臉蛋、這身段、這做派,日後做個當家‘奶’‘奶’是使得的。
此時在井邊上,賈瑀看著那已經泡的有些漲的屍體陷入了沉思。這幾日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府中,又哪裏會注意到王夫人屋裏的一個小丫鬟被攆了出去這樣的小事。
可是如今這事情發生了,他也就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麼一出,而他那個好二哥似乎還因為這事挨打了。
但是他曾經在書中看到的事情與如今發生的似乎不太符合啊,眼前的這具屍體看起來就頗有蹊蹺,這怎麼也不像是自殺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