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過來不是要住幾天,是要住一輩子。

原斯白看見他愣了下,眨了眨眼,下意識道:“小隨?爸同意你過來住了?”

“咦?”戚隨亦道,“小安沒告訴你們嗎?”

旋即將自己要在這裏住到周一的事情說了。家裏瞬間再添一個熊孩子,池綏磨牙,明顯不歡迎。聽完解釋,原斯白輕笑,了然,道:“那你跟小安上樓去玩兒吧,晚飯還需要一會兒。”

戚隨亦歡快地答應,跑過去摟著池矜獻的脖子就上樓了。

“收拾你自己房間啊。”剛到樓上,池矜獻就對他指了下隔壁。

平日戚隨亦一貫的房間,裏麵的擺布設施都沒變過。

戚隨亦貧了一句:“小時候咱倆經常一個房間的。”

池矜獻凶巴巴道:“滾。”

“哼。”戚隨亦拎著自己的家當轉頭進了隔壁,隻要不回家學習,睡地板都行。

看人消失了,池矜獻立馬閃身回了自己房間,關門脫鞋跳上床一氣嗬成。

他趴在床上,打開手機,陸執又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陸執:【昨天在你的生日宴上見到我嚇到了。】

陸執:【這跟去醫院有什麼關聯?】

身在陸家的陸執坐在桌前,放在麵前的手機始終沒動靜,他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來,覺得凳子上正在生出什麼東西,令他頗有些坐立難安。

指尖無節奏地輕聲敲擊著桌麵,聲音卻更令人煩躁了。陸執眼睛裏逐漸升騰起了些躁鬱,目光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桌邊一處角落的白色藥瓶上。

“嗡——”

陸執一怔,眼球霎那間被吸引過去,眉頭早舒展開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同在房間的池矜獻正在床上打滾兒,一字一字打成的小作文倒是……離譜的真情實感。

現金池:【首先,我要向陸哥為自己說謊自己家很窮的事情道歉,我深刻反省,覺得這件事真是太不應該了,可我家的錢不是我的呀,我還是很窮。昨天見到陸哥之後,一方麵怕陸哥怪我生我氣,一方麵為自己再也蹭不上飯發愁,總覺得我既要哄不好自己喜歡的人,又要餓死了。一時間悲怕交加,一夜未眠,中午膀胱又差點憋炸,因此我終於還是病倒了,所以才去了醫院。醫生說我這是心病,以後得每天都能蹭上飯可治。】

池矜獻邊打字邊給自己配音效,每句話在自己嘴巴裏都是那麼的真心,可憐,誠實,弱小,他自己都信了。

足足過了半小時,陸執才回複過來一句:【……你就扯。】

看這打字,光猜就知道對方表情非常一言難盡。

池矜獻開心地笑倒在床上,開始跟陸執告白。

對方直接無視,不理了。

第二天池矜獻跟原斯白一起去了醫院拿自己報告,果然和前兩次別無二致。

——體征正常,沒有異樣。

也沒有分化。

周一再去上課時,池矜獻沒再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去花園摘了今天開得最漂亮的一朵火紅玫瑰——反正他的行為舉止他爸都知道。包裝好就去上學了。

又是能見到陸哥的一天,心情更好了!

今天陸執來得有點晚,他到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十分鍾。

後門一響,池矜獻轉身就將牛奶放在了人桌子上:“陸哥早上好,牛奶。”

陸執看了一眼,沒動,隻是在人轉過身去之前,兩指並著將一張東西遞了過去。

池矜獻微怔,垂眸去看。

——上周五被拍在自己身上的飯卡。

陸執的。

池矜獻抬眸,略顯疑惑地眨了下眼睛,猶如小鹿正在用一雙極其明亮的眸子在盯著自己。

像上次一樣,陸執將卡輕拍在池矜獻鎖骨處的位置,垂著眸子語氣淡漠道:“以後中午你買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