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圖片就能想到那個男生有多熱情。
南孟白看到池矜獻,目光微頓了下。
白日:怎麼了毅然?
毅然決然:這就是他們兩個決裂的結果麼?
明明這個問題才說過不久,他卻又以同樣的方式又詢問了一遍。
好像多問幾次答案就會不一樣了似的。
而看到決裂兩個字,南孟白就想起了先前池矜獻因為這件事垂頭喪氣的模樣,沒忍住歎息了一聲,回複了一句當時池矜獻告訴過他的話。
沒決裂。
那邊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又反手甩了幾條論壇帖過來,標題全都顯眼的帶著路癡的字眼。
明顯不應該是孤家寡人該看的帖子。
毅然決然:路癡cp可真火啊
白日:差不多,畢竟是陸執主動找人求和的
毅然決然:池是beta!
白日:陸執早知道。
幾句話的來往聊天,校門口到了。
對方已經不再回複,南孟白收起手機,抬頭專心走路,剛邁開的步子卻在看到前方兩個人時輕微一頓。
一放學,池矜獻就亦步亦趨地跟在陸執身邊。
從教學樓到校門口的這十幾分鍾,一直都是他在嘰嘰喳喳,陸執就時不時地“嗯”幾聲。
出了校門,就沒那麼多可以纏著人的時間了,陸執剛跟他說了“明天見”,大長腿還沒邁出去一步,就被一股輕巧卻還挺有勁兒的力度製止住了腳步。
陸執回頭,垂眸,眼含疑惑地去看突然拽住他校服衣擺的池矜獻。
這還是池矜獻第一次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放肆”,竟然敢拽陸執。
陸執問道:“怎麼了?”
“……”池矜獻緊了緊抓人校服的手,不嘰嘰喳喳了,欲言又止地憋了半天,道,“……飯卡。”
聞言,陸執倒是把方才邁出去半步卻沒走成的腿收回來,好整以暇地垂眸盯著人。
他語調毫無起伏,道:“憑什麼?”後又涼著音色道,“你哄我了?”
池矜獻快憋屈死了,第一次在心底反駁陸執,那討厭beta的話明明是你說的,你嚇到我我還沒鬧脾氣……還真鬧脾氣了,鬧了兩周沒搭理人。
想法沒成型就又被自己給按捺下去,憋屈重新變成心虛,池矜獻抬頭衝人笑,說:“哄哄你哄哄你。”
“哥你好帥呀,你才不會跟我一般見識呢,對叭。”
“我多喜歡你啊,我自己不開心也不想讓你不開心啊,麼麼噠嘛。”
說完還持著有些矯揉造作的語氣輕喊:“哥。”
可他不知道,他這語氣和音色入了別人的耳朵,就是撒嬌,還是恃寵而驕一般的撒嬌。
陸執抿唇,目光有些沉。
下一刻,他扣住了池矜獻的手腕,視線還灼灼地直盯著眼前的人,幾乎錯眼不眨。
池矜獻伸進人口袋的手剛成功了一半就被逮住了,幾根指節不安地動了動,還摸到了裏麵飯卡的一點邊緣。
被抓了現形他也不嫌尷尬,仰臉衝人笑的乖巧笑容倒是更大了,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笑得彎起來,像明亮的彎月。
陸執道:“誰教你的。”細聽之下,語氣裏還有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池矜獻張口就來,回答得極其快速:“你啊。”
這下,陸執的疑惑顯而易見了些:“嗯?”
“哥你中午還說,雖然沒成年,但也要為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情負責。”池矜獻提醒他,說道,“那把卡拿出來說要給我的是你吧。”
陸執:“……”
“話也是喔。”池矜獻說,有理有據,“說交換的也是你吧,我手機給你了,我知道你肯定會把卡給我的。”
陸執:“……”
說得真沒錯,陸執好像被唬住了,反正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反駁,就沉默著站在原地,似是完全沒想到自己說過的話、竟然還能反饋到自己身上整治自己。
想要腦子裏有詞彙,這時候就不應該再盯著眼前某位熱情似火的人了,容易頭昏腦脹。
陸執還扣著池矜獻的手腕,不讓他亂動,隻將一直在人身上的視線暫且收了回來。
南孟白的身影就是這樣闖進眼角餘光的。
他站在不遠處,好像不是剛剛才從學校裏出來,應該觀察了他們有一會兒了。
距離遠,看不清表情。
陸執臉上神情漠下來,瞳底晦暗,唇瓣下意識輕抿。
他垂眸道:“先把你的東西送了。”
聞言,池矜獻輕“啊”了一聲,當即反應過來,低頭去翻自己書包,也將手腕從陸執手裏抽.離了出來。
“情書!”池矜獻先把信封像往常似的塞到了對方書包側麵隻不過這次是正大光明的。而後又將玫瑰拿出來,親手遞到陸執眼前,道,“哥,玫瑰。今天我爸花園裏開得最最最好看的一朵呢。”
陸執伸手接過,眼尾掠了一眼還在那裏的南孟白。
同時他另一隻手輕動,伸進口袋捏了張卡片出來,將其輕拍在了池矜獻胸口。
後者下意識抬手捂住,手心捂在了還沒撤離的某隻手背上。
池矜獻眼睛亮了。
“負責了。”陸執道,神情毫無變化,“鬧脾氣的情況沒有下次。”
“否則沒卡。”
“嗯嗯嗯!”池矜獻歡快地答應,連表真心,“不鬧脾氣,我超乖!”
“……手拿開。”半晌,陸執頗為隱忍地提醒了一句。
“嗯?”池矜獻不解,抬頭看人,又隨著人視線低頭看自己胸口他還占便宜似的捂著人的手背呢!池矜獻立馬鬆開手,嘿嘿笑著,小聲評價道,“哥你手好好牽啊。”
陸執漠然地將手收回,單手抓住書包帶,朝路邊的某輛車走去。
“哥明天見啊!”池矜獻在他身後輕快喊道。
陸執沒回頭:“嗯。”
看著陸執上了車,池矜獻握著卡,笑著轉身跨上了回自己家的路。
下午的和風吹起他的校服衣擺,留下了一道藍白色的殘影,和藍中帶白的天空相得益彰,組成了一幅再好看不過的景色。
“人家理你了啊?”陸執上了車後,便一直側首看著窗外,方守察覺到,發動車子引擎的同時,輕笑著這樣問了一句。
“嗯。”陸執道,片刻後又補充,“前幾天就理我了。”
這語氣和話語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該有的。
況且,什麼時候開始理他的方守又不是沒見,他就是突然想多嘴再說說。
而聞言,方守果然輕笑,這次沒忍住發出了點聲音,陸執便收回了看窗外的視線,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方守卻笑得更加歡樂了。
“就傲嬌吧你。”他如是評價道。
陸執垂眸,不應聲。半晌才極輕地道:“不是。”
第一節晚自習後是個比較尷尬的時間,又或者是個剛好的時間。
不加班的人早已下班,加班的就還在公司待著,因此除了不住校回家的學生多一些,路上車子和行人並不多。
車子暢通無阻地在路上行駛著,路邊的各個商店建築已經亮起了霓虹燈,那些光投在車玻璃上,又透過玻璃將車裏麵的人的臉色染得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