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第 39 章(3 / 3)

他不是這種明知卻還要看對方笑話的人。

肯定另有其因。

“哥你……”

“話是死的,”陸執截斷他話音,道,“人是活的。”

說完,他又迅速說了句“趕緊睡覺”便毫不留情地自顧自掛了電話。

但池矜獻握著手機發了會兒愣,片刻後,他幾乎要笑出聲音的緩緩躺倒在了床上,心情極其敞亮。

他有了更加明確的感覺,陸執對他和對別人就是不一樣的。

高興著高興著,剛才還說自己今晚睡不著的池矜獻不出十分鍾呼吸就變得平穩綿長了。

是真的沒心沒肺!

最近一周裏發生了很多事,且這些事裏百分之六十都是和任毅然有關的,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就是任毅然跟陸執被綁在一起形成了相關。

池矜獻入眠很快,但睡得不怎麼安穩。他好像在全程看著陸執中考過後所發生的事情,一幕幕一場場都無比清晰。

他不願意在夢裏看見除了陸執以外的人,就無意識地輕蹙眉頭改變自己的潛意識。就這樣,他竟搜尋到了自己小時候。

小池矜獻手裏拿著支火紅的玫瑰站在小學門口,一手牽著原斯白的大手,目光朝著對麵不遠的方向看。

不多會兒,他便看到穿著一身深色衣服的小男孩兒獨自一個人從學校裏走了出來。

小池矜獻眼睛微亮,頓時鬆開了原斯白的手,興衝衝地朝人跑過去,喊道:“哥哥哥哥”

長大後的池矜獻透過自己小時候明亮的眼睛卻依舊沒看清對麵那位小男孩兒長什麼樣子,意識到此,池矜獻的眉頭都蹙得更緊致了些。

等人到了跟前,小池矜獻臉上的笑容已經極其大了,一口小白牙甚至都要反光。

他把玫瑰遞過去,說:“今天我爸爸玫瑰莊園裏開得最好看的一朵喔。送給你!”

小男孩兒伸手接了,緩了片刻後,說:“你是玫瑰變的嗎,怎麼總是送我這個。”

“因為我爸爸種的玫瑰和花店裏的不一樣啊,它們最好看,你更好看,我想要把好看的都給你。”小池矜獻如黑葡萄般的眸子亮得灼人,他笑著說,聲音歡快,“而且我爸和小爸都說,玫瑰是隻有對自己喜歡的人才可以送的,我很喜歡哥哥,所以就要送你這個嘛。”

小男孩兒低喃般詢問:“喜歡我?”

“對啊,”小池矜獻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道,“哥哥你收了我的大火玫瑰,你以後也要喜歡我呀。”

“那我要是不喜歡你呢?”

“沒關係呀,喜歡又不是必須得對等相互,不能我喜歡你就必須讓你喜歡我嘛,這是不對的我小爸對我說的。他說人不能任性,我很乖的。”小池矜獻沒有感到絲毫挫敗,語氣仍舊興奮,“我就是想跟著你,永遠陪著你。希望你開心!”

火紅玫瑰似乎失去了它原有的魅力,小男孩兒的目光從花朵上收回,抬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珠很黑很亮。

下一刻,他說話了。他出聲問道:“說話算話麼?”

可這時,說話的人麵容已經不是模糊一團教人看不清了。

而是陸執!

窗外的白日天光透過玻璃投進來,使房間逐漸變得明亮。

床上的池矜獻雙眼緊閉,身體猛地一動,但他沒醒,隻有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地轉動著。

似是被驚到了。

池矜獻說:“當然算話!”

高中時代裏的陸執靜靜地看著和自己同齡的人,眸光清亮,回應:“好。”

應完細心地收好了屬於自己的花,瞳底裏含了抹溫柔,池矜獻近乎貪婪地盯著他。而陸執的身體忽而開始變小,麵容也跟著起了變化,時間在人眼前真真切切地倒退了十年,方才那張怎麼也不能讓人看清的臉如今明晰清楚。

那是小時候的陸執。

他的臉是小孩子獨有的,還沒有如長大般棱角分明,但興許是生活環境的原因,他幼小的麵容上依然盤旋著無法磨滅的攻擊性。

且他還不懂收斂,目光灼灼地盯著什麼東西時,那雙過於黑亮的眸子裏就會顯示出“這是我的”一般的神采與張狂。

“哥哥,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呀?”小池矜獻眨眨眼睛,沒忍住抬起手去碰他嘴巴裏的哥哥的長睫。

小陸執不躲不避,任他伸手過來觸碰自己,說:“我喜歡你才這麼看你。”

“真的嘛?”小池矜獻眼睛亮了,歡呼道,“哥哥你喜歡我呀?!”

“嗯。”

火紅玫瑰的淡香氣抓住一點微風的尾巴,直往人的鼻腔深處鑽。

“小執。”顏悅的聲音在一邊淡然地響起,陸執的爸爸來接他了。

小陸執朝顏悅看過去,喊了一聲“爸爸”,便垂下眸子看了看手裏的玫瑰,片刻後抬起眼,還是忍不住發問:“你是由一大片火紅玫瑰變成的嗎,不然怎麼性格跟它的顏色那麼像,像朵小玫瑰。”

這是誇自己呢。小池矜獻彎起大眼睛嘿嘿地笑,說:“說不定就是呢。”

顏悅溫柔地等在旁邊,讓他們說完話,才牽起小朋友的手。

走之前,他還和原斯白打了個招呼。小陸執回過頭,看著小池矜獻和他走了相反的方向,喊道:“小玫瑰,明天見啊。”

小池矜獻揮手:“你等我明天給你挑更更更漂亮的玫瑰!”

……

十年後的池矜獻睜開眼,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眼底的光無比清明,不帶絲毫含糊。

他想,為什麼會做這麼真實的夢。

真實到就像之前真的發生過一樣。

而且……他還看到了陸執的小爸顏悅。

原斯白說過,他們兩個十年前是舊識,關係也很不錯。如果真是這樣,他和陸執小時候真的沒有見過嗎?

池綏和原斯白沒有告訴過他也不是沒有告訴。而是在自己被查出生了病以後,他們說是因為某些事不確定在此之前沒有人提前知道池矜獻會得信息素缺失紊亂症。他們不想讓池矜獻因此時時刻刻記著自己身體有問題,所以才會閉口不提之前的事情,不讓他刻意去想。

加上池矜獻小時候被綁架回來,身體為了自保、摒棄那段被虐待被紮針的慘痛經曆,已經主動將那些東西都忘掉了。可池矜獻心大,從不曾回想過,他連自己對小時候某幾年的事情不記得都是在病發之後才提出疑問的。

可病發後,不知道是不是池綏跟他說了很多那時候的事,池矜獻已經不止一次夢到過小時候了。

且裏麵每次都有陸執。

但現在陸執的表現……明顯就是不認識他啊。

一時之間,池矜獻根本想不通何為真何為假。

隻歎息一般地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臉。

他想問原斯白,但想想自己在醫院時的經曆,原斯白可能想起他為什麼會忘掉某些事的原因都會驚悸害怕,還是不提的好。

池矜獻想,算了,他會慢慢想的如果真的認識的話,總能想起來。

今天周六,但不是所有學生都可以回家該休息的周六,得上自習。

陸執去的比較早家裏還有個惹人嫌的易感期其實前天就過了,但陸灣請假待到下周一才回去。陸自聲又不在家,陸執懶得在家多待。

不知道是不是多年來和這些人生活在一起,導致陸執變得越發沉默了。

還不對勁。

“有心事?”方守已經回到了陸家,今早照舊開車送陸執去學校,“從昨天回來你就這樣,不說話就算了,還老是盯著一處看。”

陸執眨眼的次數很少,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車窗外變換的景色。

聞言,他隻說:“沒有。”

腦子裏卻在同一時間想到了昨晚池矜獻在電話裏問他“哥,他在你的筆記裏都看見了些什麼啊?”

並沒有什麼。但其實在任毅然換掉他的抑製劑之前,陸執就已經和他不來往了。

因為他騙了他。

關於別人傳他和任毅然在一起談過戀愛的言論有一部分是真的。江進不知道這個原因,所以這些東西誰會散播出去可想而知。

他確實差一點兒就答應和人在一起了不早戀,但會約定好成年時在一起。

離中考還有一個月,那時候陸執剛往死裏打艾多顏也才過去了一個月。

在很平常的一個早晨裏,陸執到了班級,走到座位上,往桌兜裏放書包的時候發現裏麵有東西。

那是一封很普通的信。這種告白的情書陸執已經見多了,本應該像往常一樣放置不理。

可他卻沒有。

他隻直勾勾地盯著信封的表麵看,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真實的洞來。

寫信的人猶如早就猜到如果不做點什麼引人注目的東西,陸執一定不會打開這封情書。

因此為了可以讓人順利地將信打開,他在信的表麵認認真真地寫上了名字。

小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專審人員yws,請你聯係上下文,根據內容極其語境看我寫的到底有沒有問題,不要把眼睛放在腦子後麵,還不聯係上下文就直盯著一個句子,那還怎麼寫文?謝謝你。

今天9千字,算加更了,感謝所有支持正版的天使一路陪伴。

火葬場進度:等解決掉任毅然必須解決,本文文案頁麵有“爽文”標簽,兩個人再親昵一些,怎麼親昵我不說越親昵後麵小池跑得越堅決。上麵這些劇情寫完,就會開啟時間大法了,因此高三第二學期大家幾乎看不見,所以應該很快。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