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早飯都沒能來得及好好吃完,他就被池綏拎著後衣領子踹出了家門。
但這些事情不能說,不然他爸的顏麵在外麵都要保不住。池矜獻改口道:“我今天就是醒得早,在家裏也沒事兒幹,所以就提前來啦。”
“沒想到我哥……和江哥也這麼早。”
江進知道他後麵的話裏根本沒想著帶上自己名字,聞言好脾氣地笑笑。
說:“行吧,那你們兩個縱情膩歪吧,我走了。拜拜。”
言罷,來去如風,江進拉開後門就走了出去。
留下池矜獻對他的話有點迷茫,低喃道:“膩歪?”
同時還悄悄地將打量的眼神投在了陸執身上,他心道,現在江進就是這麼看待他和陸執的關係的嗎?那既然江進都這樣認為了,其他人不得更……那什麼。
池矜獻眨了下眼,沒忍住對著陸執說出了心裏話:“哥,在別人眼裏,咱們倆已經是準戀人了。”
陸執和他對視,道:“你是別人?”
“……”池矜獻搖頭,“不是。”
陸執又道:“我是別人?”
池矜獻:“……”
陸執:“別人能代替誰?”
池矜獻:“……”
沒別的想法,池矜獻就想歎氣,他覺得陸執現在好會氣人,想把他嘴縫上!
因此在陸執可能又要問出什麼“慘無人道”的問題時,池矜獻先發製人地說:“別說話了,能把人氣死。陸執你沒有心。”
陸執:“……”
池矜獻:“我要學習,不要打擾我。”
說完更加先發製人地將身體扭轉了過去,沒接收到對方已經接近無語的眼神。
真是硬氣的不知道是誰在追誰了。
—
眾位學生已經在學校裏度過了一個月的時光,迎來了秋季校園運動會。
這周的周六周日過完,再開始的新一周裏的周四周五就是運動會的時間。星際聯盟第一高中和其他學校不太一樣,按理說運動會上誰都可以報名。
可星際聯盟高中說是為了專注高三學生們的學習,不讓他們報名參加運動會項目,周四照常上課,周五可以自由活動。
也不知道他多上那一天課是幹什麼。
明明周五一天都可以玩兒。
不知道那天下午陸執都對任毅然說了什麼,池矜獻已經好幾天沒有再見過他。
後來見到了對方也像是學乖了,成了一個真正乖巧聽話的好學生,連眼神都不曾和他對上。
但期間池矜獻見過南孟白。在洗手間外麵的公共洗手池邊見到的。
南孟白率先打招呼:“最近好像沒有怎麼見到你。”
池矜獻說:“啊是嗎?我沒怎麼注意。”
說完這些兩個人都沒話了,開始陷入靜默。
明明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卻又像有了一層隔閡。
片刻後,南孟白忍不住了,開口:“矜獻……”
但池矜獻打斷了他:“南孟白。”
被喊名字的人有些許怔愣,道:“怎麼了?”
池矜獻看著他,問:“你是因為任毅然才接近我的麼。”
話落,二人之間的氛圍就更加詭異了。南孟白不說話。
池矜獻便垂下眸子道:“你和他一早就認識。”
半晌,南孟白應:“嗯。”
“原因呢?”
“……我和他打了個賭。”
兩個人是在高一暑假裏的一家花店裏結識的,任毅然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被店裏眾多五顏六色的花朵擁簇在周圍,似乎都被冠上了最聖潔的光環。
人類是最直白的視覺動物,他們欣賞美。
少年人更是。憑著一腔熱血熱愛自己所認為的美麗,而不去了解那抹美的過往。南孟白對那道聖潔的身影一見鍾情。
可那個人心裏有個無法磨滅的人物,高二剛開學,南孟白就開始關注陸執。
以及池矜獻。
越和人深入聊天,南孟白越發覺任毅然身上有股令人不怎麼討喜的執拗,他的鍾情漸漸被消磨,覺得不合適。可這好歹是自己第一個想要喜歡的人,說放棄就放棄又總覺得有點不甘。
加上……在察覺到他有退縮之情後,任毅然回應了他。
任毅然每次都會邁出去很小很小的一步,放出誘餌,南孟白每次都會被他釣著走。
可實則他和任毅然之間最多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陸執而談論的。
高三快開學時,南孟白終於感到累了。任毅然對他說:“人的感情果然是最不值錢的,說喜歡的時候是一句話,說放棄也是一句話。我現在就想看看池矜獻的感情是不是也是這樣,打個賭怎麼樣?”
看著自己的喜歡竟這樣被帶著刺的言論評價,南孟白忍著難受下定決心放手。他無意和任毅然周旋,他也不了解池矜獻,就這樣草率地認可了任毅然的話,並應下了這場打賭。
他也想看看當他喜歡池矜獻時,池矜獻會不會移情別戀,如果會,這個過程又需要多久。
可他後悔沒有提前多了解一下池矜獻,因此這場移情裏,南孟白自己先打了頭陣,做了倒戈成了輸的那個人。
也許正如任毅然所說,他的感情就是不值錢,可以見一個喜歡一個。
……
“矜獻,”南孟白音色極其低落,像是沒臉開口,但又非常想為自己辯解一句,“我不是想傷害你,我也沒想過傷害你,我隻是……”
“池矜獻。”忽而,過道裏傳來了一聲冷漠的音色。
池矜獻頓時轉頭去看。陸執眸色很沉,眼神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過了一秒,而後便將目光全部放在了某池身上。池矜獻下意識走過去,喊道:“哥。”
“嗯。”陸執說,“快上課了知道麼?”
“啊?”池矜獻納悶兒,仰頭問,“哥你專門來找我啊?”
陸執默著不說話,轉身就走之前的眼神卻示意人跟上。
後者也果然輕快地小跑著跟了過去,走時還扭頭對南孟白揮了揮手道:“拜拜啊。”
被陸執大手一伸,按住了後頸推著往前走,池矜獻霎那間回神,佯裝討擾道:“我好好走路好好走路,哥你別捏我。”
南孟白嘴角無法抑製地提起了抹苦笑,心道,明知對方是不懷好意地去接近他,他還能這麼輕鬆自在不記恨地對人道別。
回到教室後,南孟白還是無法控製心中的酸澀,任毅然見狀問了一句:“怎麼了?”
南孟白沒應聲。坐到座位上緩了片刻,他才低聲說道:“毅然,你告訴我你要轉學過來之前我就勸過你,讓你不要轉。你和陸執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了解,但你們明顯已經不相往來了,而你來了之後,我和你認識,矜獻怎麼都能猜到我當初接近他是有問題的。”
一番話沒有任何鋪墊,說得清楚明白,任毅然愣了會兒,突然冷笑出聲:“你在怪我?”
南孟白:“沒有。”
任毅然嗬了一聲,音調裏含著陰陽怪氣:“你喜歡他了?”
南孟白不吭聲。
在這股靜默裏,任毅然什麼都明白了,他拿起桌上的書就往南孟白身上丟去,道:“喜歡他是個beta?”
興許是氣懵了,他想到什麼說什麼,還沒有太能控製得住音量:“你們這些alpha,有更契合的omega不喜歡,喜歡這種沒有信息素的東西?”
“你再說一遍?”踩著即將上課的點,戚隨亦推門進來,冷著音調問道。
任毅然霎時轉頭去看,被那冰冷的目光拉回了點神智,開口說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的不是我好像確實跟我沒什麼關係,”戚隨亦回座位,輕笑道,“但你再說一句池矜獻你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