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然挑眉:“我怕你?”
戚隨亦道:“你這麼拽不就靠著你爸麼?”
任毅然:“你有嗎?”
戚隨亦簡直要氣笑,心道,特麼的我家祖上為聯盟創過數不清的功勳,別說你爸任官明一個中將,就是陸自聲陸上將見了我爸都得低頭。
傻逼玩意兒。
氣著氣著戚隨亦又開始想,他怎麼還不成年,成年了池家四兒子就能公開了——小安小時候那事兒給大人們造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在他和池矜獻之前,池家其實並沒有小孩兒不長大就不向外公開的規矩。
不然這時候戚隨亦非得把任毅然的臉“打腫”!
“行吧,”戚隨亦道,語氣極其禮貌,“你可以試試喔。”
態度太篤定,任毅然反而拿不準他什麼意思。
但經過池矜獻“發小”戚隨亦的這麼橫插一腳,他倒是認為池矜獻果然像個狐狸精,身為一個beta,專勾引alpha。
不知道這些人是專門喜歡他的beta性別還是怎麼,如果隻是一個性別問題……
本來看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有點劍拔弩張,班裏其他同學偷看的時候都忍不住提著一口氣。
此時見戚隨亦先“友好”了起來,他們才默默地放鬆了。
恰巧此時,上課鈴聲也如期而至。
就這樣,周五跟上下課的鈴聲似的,眨眼就來了。
這天操場上全是學生,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有。
隻有這一天的玩耍時間,江進一早就去霸占了其中一個籃球場地。
運動會搞來搞去就那幾個項目,學弟學妹們還喜歡,他們這些老學長早看膩了。
還不如打球。
就是操場上太鬧騰。他們又不想去專門的籃球館,沒在高三教學樓這邊,不想多走路。
忍忍算了。況且學弟學弟們喊“加油”的聲音還挺朝氣蓬勃的,有力量。
“今天怎麼玩兒?”江進指尖上轉著球,隨口問身邊的人。
其餘兩個班級的同班同學都等著陸神發話。
陸執說:“隨便。反正你也贏不了。”
江進:“……”
聞言,學委鍾傾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他這一笑,高三十班的幾個人都樂了。
但十一班的極其不樂意,佯裝抗議地說道:“每次都這樣,多沒勁,這次不如讓老鍾他們跟著江哥,我們跟著陸神。”
還不等附和與反對的聲音同時存在,江進就一下子摟住了剛才作出這個提議的人,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共患難啊江哥,我們不會拋棄你的,哪怕跟著你一次也沒贏過。”
江進:“……”
池矜獻就坐在草地上看著他們鬧,猶如被那股向上的氣氛渲染了似的,沒忍住跟著彎起眼睛笑起來。
不多時,他們便說好了玩兒法,比賽開始了。每個人在打球的時候都極其認真,如果不是刻意去尋找,很少有人會時不時往場地外看一眼。
池矜獻拿出手機明目張膽地拉近景對著籃球場拍,把陸執每一幅樣子都收進自己的手機裏。同時他還一邊等江百曉——姐妹花去洗手間了,還沒回來。
周圍都是運動會場上的歡呼與加油聲,很激烈熱情。
這兩天的陽光不烈,還伴有微風,池矜獻舒服的都想直接躺地上。
直到他眼前投下了一小片陰影。
池矜獻以為是江百曉從洗手間回來了,開口正想說怎麼這麼久啊,就見戴著頂鴨舌帽的任毅然坐在了他稍後麵的一點位置。
草地上都是人,他這樣降低存在感,哪怕陸執看過來也不一定能立馬發現他。
“陸執真的是因為你是beta才喜歡你的麼?”任毅然低聲且快速地問道。
“什麼?”池矜獻道,語氣很認真,“陸哥並不喜歡我,不要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就算喜歡,也不可能隻是因為我的性別。你要是還有話要說就好好開口。”
被嚴肅的語氣懟了,任毅然也不氣,隻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陸執有過一段差點在一起的經曆。”
池矜獻眉頭蹙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心道,陸哥不會騙他的。
果然,下一刻,任毅然緊接著出聲:“不過看你和他現在這麼好,哪怕我想要騙你他也會和你說吧。所以還是我告訴你。”
“你放心,他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差點和我在一起,而是我用了一點手段,借用了其他人的名字。知道嗎,當看見那個人的名字時,哪怕陸執還沒見到他,他就已經開始毫無下限地許下承諾了。”
說到這裏,為了增加某些事情的重要性似的,任毅然故意緩了片刻才說:“而且據我所了解到的,那人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跟陸執認識,但我和江進身為陸執的發小,都沒見過他。好像我們見了就能把他搶走似的,”他看向池矜獻,問,“所以你知道那個人對陸執有多重要了麼?”
微風從人的耳邊輕撫而過,池矜獻卻像是被什麼極大的動靜驚了神智。
無法言語。
任毅然抬起臉,讓帽子下的半張麵容露出來,笑得露出了幾顆牙齒:“也沒什麼奇怪啊,在如今發展這麼迅速的聯盟時代,誰還沒個白月光了?”
“但陸執心裏的白月光,應該沒人能取代。”
球剛打了半個小時,陸執便突然停下了動作,漠然地看著場外。
江進問他:“怎麼了?”
“你們先打。”陸執把球扔給江進,邁腿出了籃球場,往池矜獻那裏走。
江進順勢朝人剛剛看過去的方向看,任毅然剛好站起來,轉身走了。
他蹙著眉頭在心底“嘖”了一聲,麵上帶上了發愁的表情。
……
“他跟你說什麼了?”
池矜獻正出著神,聞言猛然抬頭去看,看到陸執此時有些居高臨下地在盯著他,他還有些愣愣的,道:“……沒什麼。”
任毅然在走之前還說:“陸執對他心裏的人很在意,在意的都不像他了。我隻是寫了那個人的名字,他就和我決裂,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問他這些事,免得觸了逆鱗。”
這些東西池矜獻的腦子一個字都沒信,但他的心不聽他的,陸執心裏有喜歡的人令他控製不住地難受。
陸執說過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但看看任毅然的下場,本能使他嘴巴剛張開便望而卻步,隻吐出了無關緊要的話。
話音落地,陸執眉頭便狠狠地蹙了起來,過於黑的瞳孔深處還乍然起了層戾氣。
他又問了一遍,這次的音色明顯比剛剛沉上了許多:“池矜獻,他跟你說了什麼?”
含有壓迫性的話語在很多時候都會讓人下意識說出不想說的話,但這股氛圍用在這裏不對,池矜獻直接找到更深的地方躲了進去。
他委屈又害怕地心想,這還沒說那個人呢,就這麼凶,那他要是說了,陸執不還得再把他按門板上一次?
池矜獻低下頭,垂下眼睫,小聲道:“哥,真沒有什麼。有什麼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陸執抿唇。兩個人一站一坐僵持了片刻,站著的那道身影似是再也忍不了了,他微彎腰凶狠且牢固地抓住了池矜獻的手腕將人一點也不溫柔地從地上拉了起來,後者被他拽得踉蹌,還沒震驚地問出一句“哥怎麼了”?就被迫跟著人的腳步朝外走。
“去、去哪兒啊。”池矜獻用空著的那隻手去拽陸執,想讓他別走那麼快。
但無濟於事。
陸執冷聲道:“回班。”
他正和江進他們打著球呢,怎麼突然要回班。
似是聽到了他的心聲,陸執腳步一頓,回頭看池矜獻,雙唇輕啟:“班上沒人,我不怕你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