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第 42 章(2 / 3)

楊醫生說的是對的,第一次犯病的時候,因為池矜獻的身體裏完全沒有信息素,因此幾乎能丟了命。

但這個病一旦發作有了應對方法,池矜獻的身體就會和誘製劑裏的有機信息素學著融合,不會再讓他像第一次那樣疼。

而且後續會逐漸減輕。

在一起等家長的晚風中,池矜獻對陸執輕聲說:“哥,我生病,是因為我小時候被打過一種藥物……但是我不太記得。”

二十分鍾後,事情解決得差不多。

和各自的家長說明了基本的情況之後,學校和各家都說周六周日會給出解決方案。

先不說任毅然,光陸執在學校門外不遠處打架鬥毆——還是單方麵的毆打就已經是性質極其惡劣了。

任官明在醫院裏焦急地來回踱步,救護車沒到的時候,任毅然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陸自聲隻好帶著陸執先去醫院賠禮道歉。

池矜獻由於沒有動手,還一直作為旁觀者,是牽扯最小的一個,沒多久就被池綏領回家了。

已經是第二周的周五,戚隨亦再也沒理由繼續待著,不敢再忤逆池遠紳的威嚴,今天已經回了家。

因此池家少了一個熊孩子,都安靜了不少。

“來,祖宗,您請進。”池綏親自給池矜獻打開門,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人進去了,他才關門在玄關處換鞋,對著已經在往客廳走的某人說:“池矜獻,這幾年追人就算了,你還學會鬥毆了?今天你要是不說個因為所以然來,你小爸攔不住我。”

原斯白本來回了父母家,池綏被池遠紳叫回公司處理事務,接到學校電話時他們誰都還沒回來。父母家離學校有點遠,所以就算再心急,原斯白也隻好讓池綏自己去學校。

此時見人進了門,他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池矜獻,待看到他校服褲子破了個洞,裏麵露出的膝蓋一大片青紫時,原斯白驚得忙去查看他傷勢:“怎麼傷成這樣?打架打的?”

聞言,池綏不解地將眼神落了過去,一看見也蹙起了眉頭。

說:“剛才天黑沒看見,你不是沒打架麼?這誰打的?你打回去沒有?別告訴我沒有啊。”

池矜獻就解釋說:“不是打的,不小心磕破了。”

說完還低聲三言兩語將中午的事兒講了講,原斯白這才鬆了口氣。

而後,他不問池矜獻,抬頭問池綏:“安安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麼?”

池綏說:“不知道。陸自聲他兒子和任官明家的兒子鬧得很厲害,我到了沒人告訴我具體怎麼了,隻說咱們家的小祖宗沒惹事,他還打電話主動把老師喊了過去,所以連幫凶都算不上,就讓我先帶著回來。”

池矜獻垂著腦袋沒說話,腦海裏卻全是陸自聲冷著臉將陸執帶走的畫麵。

這感覺絲毫都不對。原斯白想了片刻,輕聲問池矜獻:“安安,陸執怎麼會和任家的孩子打起來啊?”

聞言,池綏先道:“是他自己打人家,別人手都沒還成。”

池矜獻低聲:“因為我。”

原斯白:“什麼?”

池綏伸手去端水的動作也是一頓。

“小爸。”池矜獻抬頭了,眼尾發紅。

原斯白嚇了一跳,他幾乎沒見過池矜獻這麼委屈這麼脆弱的時候,忙道:“怎麼了呀?你別哭。”

“我沒哭,我這是剛剛犯病疼的。”池矜獻解釋道。

這下,原斯白的臉色都跟著白了些,他慌道:“你現在有事沒事?”

池矜獻搖頭,說:“小爸,不是陸執非要跟任毅然動手,不是他的錯。是任毅然在我放學的時候截住我,他想……”

說到這兒,他嘴唇微顫,似是不敢再說下去,好像說了他就會再經受一遍難以忍受的疼。

但兩位家長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了,池綏臉色冷下來,開口時音色溫和,帶著安撫:“怕什麼,我和小爸都在,你說。”

“有什麼腰我撐不起?我可沒教過你如果你受了委屈卻還要支支吾吾。”

池矜獻便道:“他帶著‘第二性別’的藥物。”

話音隻到這兒,不用再多說下去,任家的那位兒子存的什麼心也清楚明白了。

客廳裏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半晌,原斯白才極輕極輕地問道:“安安,你說什麼?”過了會兒,他的音量大了些,音色卻也跟著啞了些,“他怎麼會有這個?”

“好厲害的主兒啊,”池綏突然冷笑出聲,把杯子輕磕在了茶幾上,發出了一聲山雨欲來的動靜,他說,“當年由於我的投資,才被這種害人的次品研究鑽了空子,我被聯盟處罰我無話可說,但我研發出的精進抑製劑也算是將功補過,所以當時我向上級提出終止研究、銷毀禁藥,現在聯盟裏都還有‘第二性別’被絕對禁止研究的法律呢。”

“……很好。”說著,池綏站起來,邁腿上樓。

似是要去書房開始打算收集什麼證據,或者想應對辦法。

在即將推門進去時,池綏涼著眼色側眸看過來,問道:“小安,藥呢?”

池矜獻下意識回答:“一支在學校那裏,另一支陸哥帶去醫院了。”

“嗯。”池綏握住門把手,說道,“跟你小爸待著吧,沒必要害怕。”

“不是犯病了麼,時刻注意好自己身體,不舒服了要立馬告訴小爸,別讓他擔心。”

“嗯。”池矜獻點頭輕聲應下。

同一時間,陸家客廳裏也出現了一陣靜默。

好半晌陸自聲才問:“你說任官明私底下在研究什麼?”

陸執回:“‘第二性別’的藥。”

和池矜獻可以被立馬帶走不同,因為陸執動手的原因,從學校出來以後,陸自聲不得不帶著陸執再跑向醫院。

除了肉眼可見特別明顯的外傷以外,任毅然的腺體也受到了輕度損害——他如今是omega,對信息素的味道很敏感,陸執拿出冰天雪地一般的信息素對所有人進行施壓,任毅然是首先受到迫害的那一個。

而且那抹寒雪裏沒有一絲寒香的存在,並不會誘導omega發.情,但腺體會受到傷害,嚴重等級隻看釋房信息素的人是想讓他死還是想教訓教訓就完了。

因此此時的任毅然不在普通病房裏。

兩個人到了醫院,陸執下了車卻不往裏麵走,被陸自聲冷著臉一腳狠踹在了小腿上,差點把人踹跪下。

“陸執,我目前不管你和他是怎麼弄到現在這一步的,我隻要你明白,你動了手,你就是錯的!你現在不進去賠禮道歉,還想把事情鬧到多大?!”

“你是個強大的alpha,有著強大的信息素,但不是這樣就可以讓你肆無忌憚到什麼都能不顧忌!——你小時候顏悅就是這樣教你的?!”

他氣得幾乎要目眥欲裂,也氣得口不擇言。

話落,陸執抬眸靜靜地看向了他的眼睛,瞳底深處還大逆不道地含了警告的光。

陸自聲沒空看他的臉,隻伸手堪稱粗暴地拽著陸執進去了。任官明夫婦正在醫院走廊裏來回踱步,見到熟悉的人影過來,都臉色難看的像吃了蒼蠅。

尤其是任官明,和陸自聲一樣,他身上軍人的氣質很濃,哪怕沒有製服加持,身形也依然被襯托的筆直板正。他幾大步走近陸執,一句話不說揚起巴掌就要掄下去,被陸執麵不改色地抬手握住了手腕。

陸執盯著人的眼睛說:“任叔叔,人是我打的,他怎麼樣我心裏有數,你也不用這麼擔驚受怕。”

“他馬上就能醒。”

任官明先是看他赫然被截住的手,後又看陸執的臉,蹙眉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陸自聲在一旁還沒說話呢,臉色便徹底涼了下來。

但陸執緊接著說道:“任毅然試圖強迫同學和其他人發生關係,就像他當年打算強迫我與他發生關係一樣。那時候看在父親和叔叔的麵子上,咱們私底下解決,但現在——不能。”

他說這話時,語速和語氣和平常無異,但就是一字一句比平常還要清晰地落入了周邊人的耳朵,任官明已經驚呆了。

陸自聲冰涼的臉色忽而有點茫然。

“剛才我父親說,動手、用信息素壓人非常不對,說我爸對我的教育有問題,讓我過來跟你們道歉。”陸執鬆開了任官明的手腕,眸色極黑,說,“我爸爸已經過世多年,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但一個能把兒子教成隻會用下作手段的父母,憑什麼讓我道歉?”

陸自聲在一旁嘴巴動了動,似乎想為自己辯解,可陸執沒有給他機會。

“我已經報警了,這件事就放在明麵上說。你們都有勢力,現在壓下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說完,他轉身就走。可陸自聲剛才那一腳是發了真正的狠勁兒,邁腿的那一刻,陸執腳步都下意識輕頓了下,緩了稍縱即逝的一秒後,他才重新邁開步子。

經過這一場,陸自聲的歉意也沒表達出來,沉著臉出了醫院去找陸執。

開車回家的這段路上,他們父子一句話都沒說,無比沉默。

直到到了家,陸自聲才欲言又止般地出聲:“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陸執沉默了片刻,還是開了口——他需要陸自聲去找任官明研究禁藥的證據。

‘第二性別’在十年前出現過一遭,鬧得人心惶惶,被如數銷毀後,沒想到如今又有“卷土重來”的架勢。

“針劑。”陸執將一管東西遞過去,說,“父親找可信的人證明其中的成分吧。學校那邊還有一支。”

陸自聲伸手接過,目光暗沉的厲害。他低喃一樣地說:“這東西……小時候差點被紮到你身上。”

“如今竟然還敢研發。”

陸執沒說話。

客廳裏靜默了很長時間,兩人間已經沒了話題,陸執無意多待,轉身打算上樓,被陸自聲輕聲喊住:“小執。”

聞聲,剛踏上一層樓梯的腳步輕微頓住,陸執側眸看過來。

“我……”陸自聲站起來,像個不安的少年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隻低著音色張嘴說道,“我不是說顏顏沒有把你教好,也不是說他教育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