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第 47 章(3 / 3)

池矜獻就隻好回去。

這幾天裏,不知道對於別人來說如何,反正對池矜獻來說,就是煎熬。

他擔心陸執,見不了麵就發消息,打電話,可對方易感期到好像沒手、沒眼睛了似的,不回消息,更不會接電話。

周三,某節課下課,池矜獻在走廊上碰到江進,順嘴問了一句:“江哥,你現在知道我哥和陸灣發生了什麼嗎?……我聯係不上我哥。”

“嗯?他沒回你?”待人應了後,江進沉默了片刻,蹙著眉說,“他拔了陸執的玫瑰。”

池矜獻輕聲:“什麼?”隨即反應過來,忙問,“拔掉了多少?”

聞言,江進的眉頭當即蹙得更深:“全部。”

“小執,回屋吧。火紅玫瑰和別的玫瑰品種不一樣,它多難養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方守站在玻璃花廊外,勸說道,“這些玫瑰都死了……你要是還想要,我去訂一批幼苗回來。”

陸執跪在玫瑰花園裏,用手一株一株地去種,十根指節全是泥土,兩個手背上也全是細小的傷痕都是死去的火紅玫瑰上的花刺留下的。

可他猶如察覺不到,還是一點一點地忙活著。

但那些被重新種上的玫瑰花卉早已經枯萎了,有的還努力生養著,可一眼過去也知道過幾天還是會死。

這麼大一片玫瑰莊園,一千多株玫瑰,一株也沒活下來。

“小執……”

猶如聽不見,陸執依舊埋頭弄自己的。

忽而,玻璃花廊上被投下了一道明滅的光,陸執挖土的動作一頓,抬頭去看。

這幾天的天氣不好,今天更甚,滿天空的烏雲。

在那些厚重的雲層裏,刺眼的光亮閃了一下,轟隆的悶雷聲緊隨其後。

沒一會兒,豆大的雨點便重重地砸在了玻璃花廊上,把那層幹淨透明的玻璃弄髒了。

讓人都要看不清院子外的景色。

可陸執卻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那天,他照例在往常就一直站著的地方等池矜獻,等自己的玫瑰。

等來等去,小玫瑰也沒有很快出現,倒是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大人來到他麵前,二話不說抱起他就走。

這時,小池矜獻卻恰好在朝他跑過來因為每天的場景都是那麼相似,大人們有時候就會失去警惕。當時原斯白不在,離開了一會兒。

他高喊:“哥哥。”

強行拖著小陸執的人看見池矜獻,突然笑了起來,他大步走過去,就像他粗魯地把陸執拖走一樣用另一隻手去拖池矜獻。

小陸執嚇壞了,說:“你放開我!你不要碰他,不要碰他!放開”

小池矜獻不明所以,卻被那個大人的粗魯弄疼了胳膊,歡快的笑臉一秒就變成了哭。

他喊著:“哥哥,我疼。”

“你放開他!我父親是陸自聲,他是上將!”小陸執握拳去打人,聲音淒厲,“你帶走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話落,那個人的腳步頓時一頓,古怪地問他:“你父親是陸自聲?”

下一刻,不等人應答,那人像是被唬住了,直接鬆開了他,隻抱起池矜獻快速地往前走。

陸執在後麵追他,追不上,害怕得哭出來,他邊跑邊一遍遍喊:“你放開他。小池……你不準帶他走,他爸爸是池綏叔叔,你放開他。”

他以為就像他自報家門,那人就會害怕了一樣。

可聽到池綏的名字,那人突然回頭笑著看了他一眼,說:

“我知道。”

“……轟隆。”

天邊又響起了一道驚雷,陸執輕眨了下眼睛,將剛才落進自己瞳孔深處的光眨沒。

他眼睫半垂下,重新開始動起了手。

想把玫瑰莊園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可花已死,莊園便隻能不複存在。

陸執還記得他易感期回來,看到自己的玫瑰花園裏一片狼藉時,隻覺得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他要殺了那個人。

確定是誰來了這幢別墅,陸執果然拿著凶.器回了家,他沒有給人辯解的機會,照著人就砸了下去。

陸灣想送他去醫院,想讓他死,可他沒有算得不夠精準。哪怕是在易感期時期被這樣刺激,靠著一股恨,陸執也能讓他毫無還手的力氣。

陸灣躲不開毆打,隻能在地上爬,可仍舊躲不開,隻好大哭著認錯,求饒。

最後他被打的幾乎感覺不到疼,那些力度落在身上,他都隻會哭,不會喊了。

艾多顏去護他唯一的兒子,嚇得臉色發白。

陸自聲還沒有回來之前,他極其淒厲地對陸執說:“那些玫瑰不就是池綏他兒子給你的嗎?為了一些花,你就要殺人?你父親也沒你這麼大本事吧!”

“你們陸家的alpha真是,一個一邊說著beta沒味道,卻因為一個孩子還要把我帶回來,帶回來了又依然在外麵亂搞。”

“一個呢,”艾多顏哭著護住陸灣,嘴巴仍然厲害,他害怕地看著陸執,說,“從小恨beta恨得不行,嫌beta惡心畢竟beta可以和任何人上.床,反正也沒有信息素。可你如今卻因為一個beta要打死你弟弟……啊!”

艾多顏捂住自己的胳膊,疼得嘴唇顫抖,而後他突然冷笑一聲,說:“你自己護不住東西怪誰。你小時候不是有一個玩伴,聽說有人要綁架你,想改變你的性別,有人替了你是不是?”

他幾乎是惡毒地盯著陸執,字字句句都能作刀殺人:“現在連一處玫瑰莊園都護不住,你自己沒用還要牽連別人。”

陸執被他激得眼睛越發的通紅,看起來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人。

他道:“你說什麼?”片刻後,他又清醒一般地道,“你為什麼知道這個?”

“嗬,再怎麼說我和陸自聲也是夫妻,我不能知道?”

陸執狠閉了下眼睛,接著,他看見了茶幾上水果盤裏的刀。

察覺到他的視線,艾多顏這才知道真怕,他忙拖著陸灣,想躲起來:“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陸執!”

他即將就要摸到刀柄,被及時趕來的陸自聲攔住。

……

雨越下越大,玻璃花廊上的雨水隨著玻璃傾斜的弧度迅速地滑落下去,形成了一道道明顯的線條。

方守再也看不下去,蹲下去拉了下陸執還在土裏的手,輕聲喊道:“小執。”

陸執便停下動作。

他盯著自己肮髒的雙手看了好長時間,一個念頭突然毫無預兆地衝破腦海。

他心想,怎麼能這樣髒呢。

陸執,你怎麼能這麼髒。

……池矜獻太幹淨了。

“怎麼辦,”陸執撿起地上的一枝死去的玫瑰,聲音極其喑啞,“我種不活。”

“怎麼辦。”

周四,在家待夠了,陸執照常回去上課。

他推開後門進去時,池矜獻突然就覺得眼睛有點酸,他喊了一聲:“哥。”

陸執抬眸看了他一眼,表情極其冷淡。

片刻後,他垂下眸子,一言未發地拉開椅子坐下。

“哥你沒事吧,”池矜獻雙手扒住他的桌子,說,“這幾天你都不理我。”

“……沒事。”陸執抽出書掀開,道,“轉回去。”

看人狀態好像還行,池矜獻也沒想著去問已經發生過的事,聞言他“噢”了一聲,將身體轉過去了。

可陸執卻在下一刻又輕喊住了他:“池矜獻。”

池矜獻頓住,不適地輕蹙了下眉頭,不明白陸執為什麼又突然喊他全名。但他還是立馬回頭問道:“怎麼了哥。”

安靜的氛圍持續了很久,就在池矜獻以為陸執應該不會說話了時,對方又道:“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為什麼?”池矜獻道,有些慌,“我做錯事了嗎?”

“你有事要告訴我啊。”

“我沒事,”陸執道,“我隻要你別再跟著我了。”

追了人三年,一千多天,前兩年陸執的“我不喜歡你”的拒絕池矜獻每天都要聽一次。

他那時候從沒有退縮過,這時候依然不會。

隻不過他們的關係,就這樣在一夜之間回到了兩年前時的模樣。

陸執在前麵走,池矜獻就在身後跟著。

和人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也不逾矩的距離。

江進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對,問池矜獻,池矜獻自己又委屈又難受,搖頭說不知道。

轉頭問陸執,陸執就冷著臉不吭聲。

這樣的場景維持了一周,離高考也隻剩下了一周。

而最後的一周也不會上完,在高考幾天前就要離校。

他們會在家休息,以最好的狀態迎接考試。

06月03號,周一,星際聯盟慣例升旗,整個高三生會在這個學校裏過最後一個升旗儀式。

學校裏為了讓他們好好地考試,學校領導給來了一場亢奮人心的講話。

半小時後,升旗儀式結束,各班學生原地解散。

高三打頭陣,先回班。池矜獻像往常一樣,加快了幾步跟上陸執,想跟人說話。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來臨,不等人開口,陸執便忽而出聲說道:“池矜獻,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這個語氣和平日裏的任何時候相比都不對,令池矜獻莫名地心慌,不敢回答。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特別喜歡。”

“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陸執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漠然地看著人。

池矜獻的腳步也緩緩緩緩地停下了,他仰著頭,有些茫然。

“……什麼?”

旁邊的很多人在意識到周邊有情況,都或不解、或疑惑地放慢了腳步。

“我一早就知道你是beta,對於我來說,”陸執看著他,一字一句無比的清晰,“沒有什麼比看令人厭惡的beta愛而不得更解氣了。”

“你真的看不出來我在玩弄你麼?”

早上的風有些涼,吹進人眸子裏讓人忍不住地想眨眼。

池矜獻眨了好幾次眼睛,說不出話。

“今天就離校了,以後也就不會再見麵。”

“我煩請你不要再把喜歡你幾個字輕易地掛在嘴邊,那會讓人覺得很輕浮,”陸執表情沒有絲毫地變化,說,“也煩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不要再對我造成困擾。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

池矜獻一直沒反應,微風吹亂了他的頭發。

他的衣擺,他的思緒。

“一個beta,”可陸執的聲音還在,他還在說,“我易感期的時候你能安撫我嗎?有ega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beta都令人惡心。”

作者有話要說:好的,接下來一年半你再也見不到你未來老婆了,一麵都不。

陸執:我每個膝蓋下都放了一片鐵釘,我已經筆直地跪下並跪好了。

大家應該也能看出來了,解決不好陸家,陸執不敢再跨出一步,他還直接長了一張一口鋼牙的嘴退了八百裏地。

所以,他一年半都見不到老婆了認真

生死時速終於是把這章寫完了吐魂ing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