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第 54 章(2 / 3)

“別……”池矜獻聲音發了顫。

陸執伸手覆上了池矜獻緊握成拳的手,強硬地打開,自己的指節就趁機鑽進去,與其十指相扣。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池矜獻的手機好像重新響起鈴聲,又再次滅掉。

透明玻璃外的行人來往,身在黑暗處的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注意到。

察覺到池矜獻應該不會再因為信息素缺失紊亂症受罪,陸執猛地鬆了口,呼吸微重。

池矜獻還在因為時隔即將兩年,他的身體又如數接受了陸執的信息素而懵然著,就聽身後好像突然沒了動靜。

方才還沉重的呼吸眨眼間變得平穩且微弱,就像一個人忽而失去了意識一般。

池矜獻睜著眼睛,感受到陸執的下巴此時輕輕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和他十指相扣的手沒有鬆開。

他側首去看,見陸執雙目緊閉,幾乎沒有一點生機。

“……陸執?”池矜獻喊了一聲。

沒有人應他。

“陸執?”池矜獻轉過身,陸執便順勢倒進他懷裏。池矜獻病好了,臉卻更白了,他伸手搖人,道:“陸執。”

外麵有車在鳴笛,池矜獻愣了下,便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

幸好這離醫院很近,沒有十分鍾救護車便來了。

“家屬先在外邊等著。”護說完便關上了門。

池矜獻隻好在白的有些刺眼的走廊裏停下步子,胸膛間的呼吸有些不穩。

他去辦了相關手續,辦完後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因為遲遲等不到人回來,戚隨亦已經給池矜獻打了好幾個電話,此時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池矜獻被鈴聲引去注意力,他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臉,走去外麵接電話。

“小叔。”

“安,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見回來?”戚隨亦口齒不清地問道,還伴隨著哢嚓的音效,明顯在啃蘋果,“我都快等得睡著了。”

家人的聲音總會帶著安撫的效果,哪怕他們什麼都還沒說。池矜獻心跳平穩下來,但開口時也沒敢說實話,隻有些支吾地開口道:“小叔,我……我朋友突然不舒服,在醫院,我明天早上再去把藥給你吧,你難受得厲不厲害?”

“不厲害啊,我本來就不讓你去你非要去,”戚隨亦又啃了口水果,問,“哪個朋友?怎麼好端端地去醫院啦?嚴重嗎?”

“不嚴重。”池矜獻道,沒回答其他的問題,隻說,“小叔你陪我聊會兒吧,有點無聊。”

戚隨亦大概想到了他此時在醫院孤身一人的情景,但他自己還生病,就沒逞能說過去,很大方的一點頭,說道:“行,來,聊。”

夜空上的星星亮起了幾顆,像人類的眼睛在閃閃發光,池矜獻坐在醫院門口,抬頭看天。

和戚隨亦聊了些有的沒的,天南海北,銀河星係,想到什麼說什麼。明明兩個人是從出生起便在一起的親人,可這時他們卻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需要無時無刻的說話,才能表達對彼此的認同。

可其實池矜獻就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的腦子過多地停留在方才關上的急救室大門上。

“對了,陸執加過你沒?”

猛然聽到這句話時池矜獻還在想陸執沒了意識的樣子,等戚隨亦又問了一遍池矜獻腦子都跟著嘴巴一起磕絆了。

他道:“啊……啊?”

戚隨亦便說道:“都快兩年了,他真的沒有加過你嗎?”

其實這個問題早在高考完後沒幾天戚隨亦就問過,他像是害怕池矜獻會一直在意這狗東西,因此對這事兒很上心。

猶如要是知道結果不合他的心了,他一定會出手阻止。

“沒有啊。你……”池矜獻道,“你老是問這個幹嘛。”

“沒有就沒有唄,”戚隨亦啃蘋果,不知道為什麼不怎麼硬氣了,嘟囔道,“問問咋了。”

街道上麵吹過去了一陣風,順著不擁擠的人群到了池矜獻身邊,致使他忍不住攏了攏風衣,說:“小叔我不跟你說了,我進去看看。”

掛了電話後,池矜獻發現除了戚隨亦,手機上還有其他人的電話和消息。

齊嶽打來的,不用猜也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池矜獻關了手機,沒看。

走廊裏沒有剛才進去的醫生或護士出來尋他,明顯是還沒結果。

池矜獻看了眼時間,晚上9點不到,隻不過這時候天氣還冷著,所以夜晚來得比較早。

可能還得一會兒等。池矜獻走到走廊邊緣的凳子邊坐下,安靜地等著。

“嗯?大寶貝?”

聞聲,池矜獻下意識抬頭,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眼睛裏就被一頭粉紅色的毛發填滿了。

池矜獻驚了一跳,不確定般地輕喊:“景哥?”

“嗯哼。”景離秋手裏提著藥,走過去,道,“你怎麼在這兒啊?”

池矜獻抬頭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忍不住盯著他的頭發看了片刻,表情有那麼些許地一言難盡:“你頭發上周不還是藍色的嗎?”

景離秋撥了撥頭發,一條腿的腳踝搭在另一條腿的大腿上,非常豪放不羈,道:“最近對發色比較情有獨鍾,打算把彩虹色染一遍看看哪個更適合我。”

池矜獻:“……”

此人便是景向寒的親侄子景離秋,高考暑假被他叔打包送給池綏的禮物。

非常“聽話”。

池矜獻還記得他來自己家那天,留著乖巧的學生頭,臉上一幅厚厚的黑框眼鏡,見了池綏和原斯白,握著行李箱怯怯諾諾地喊:“兩位叔叔好。”

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怎麼看怎麼一幅上學上傻了的書呆子形象。

直到有一次池矜獻看他門沒關嚴,進去給他送牛奶,發現他把自己打扮得閃閃亮亮的。

頭打發蠟,小西裝外穿,卻就那樣敞著扣子,整個氣質都吊兒郎當的。

哪裏有一點乖學生的樣子!

感覺他下一刻就能用那副形象去酒吧蹦迪。

池矜獻直接愣在原地,新奇地盯著他,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天,景離秋才忍著聲音開口解釋道:“快憋死了,就過過癮。”

說完立馬衝過去把人拉進屋關上門,威脅道:“你敢說我不是乖寶寶,我就拉你一起看小黃.片共沉淪!”

池矜獻:“?”

後來池矜獻問他,為什麼要在大人麵前裝成那副模樣,他風格……就算不是乖學生也沒什麼啊。

景離秋隻道:“你不懂,我比較野。酒吧打怪、墳前蹦迪我什麼都幹,怕我爸和我叔一直盯著我,還是乖點兒好。”

而景離秋是個醫學生,在所有人的印象裏,醫生的形象都是無比高潔神聖的,所以他哪兒敢明著野啊。

池矜獻問他學醫是不是被逼的,他說不是,還說自己就喜歡研究人體構造。

比如他身為beta,他就知道最基本最俗氣的一點beta怎麼做起愛來會最爽。

雖然他還沒實踐過,但不防止他深入了解啊。

去池矜獻家的那一年景離秋大三,由於成績過於優異,他性格又比較不羈,所以明明才六月份,他就從學校回家了,考試的時候再說爸媽不在,誰都不愛。

誰知道剛回來兩天他就被景向寒賣了,想野都不敢,隻好憋著。

與景離秋徹底成為交心好兄弟後,池矜獻被景離秋拉著看了不少……科普片。

他邊麵紅耳赤地看畫麵,邊還得做個學生聽景離秋在他耳邊說:“誒,對,就是這個姿勢,我跟你說人體這個時候啊,正是蓄力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