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第 59 章(1 / 3)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原著

四周已經圍上來了很多人,直接將這裏演繹成了活生生的案發現場。

池矜獻還被戚隨亦牢牢地按著腦袋護在懷裏,他隻覺得耳朵邊全是議論聲。

太吵了,好像吵得整個人都要炸掉。

太陽穴處的血管青筋經曆了過強的衝擊力,絲毫控製不住地跳動著,將鬢邊的皮膚都跳得發脹泛疼。

“……放開我,小叔,”池矜獻用手去推戚隨亦,聲線裏滿是害怕,他說,“你別按著我,你鬆開我。”

戚隨亦當然不會聽,察覺到池矜獻的用力推拒,他直接動用了alpha與beta之間的力量懸殊,不讓人動彈一分一毫。

“好好待著!”他說,音色裏全是凝重與嚴肅,“他說了不讓你回頭,不準去看。”

“你讓我看看他……”

“不讓。”

“戚隨亦!”

“聽不見!”由於姿勢的原因,池矜獻背朝著陸執那邊的方向,連頭都沒辦法扭,而戚隨亦便可以直視到前方情景。

他看見景離秋盯了兩眼陸執身上的傷,先是一凝眉,後又稍微舒展開,應當是有事兒,但不至於危及性命。

大學校園裏邊竟然出現了這麼一號想殺人的危險人物,無論艾多顏是衝誰來的,都足夠令目睹這一切的學生人心惶惶了。

再過一會兒,沒有目睹過的學生也會跟著被引起恐慌。

相信此時學校上級領導已經收到了消息。

陸執將艾多顏從地上狠拽起來,沒跟他動手,隻將其製服住拖著他往人群外走去。

景離秋和剛剛一同上手的兩個同學隨即跟上,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周圍的人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小了下來,那股堪稱突如其來的安靜徒然將人的感觀放大無數倍,池矜獻似乎聽見了很多人的心跳聲,咚咚作響。

戚隨亦按著人腦袋的力度終於鬆開了,他無意識地開口小聲罵道:“真是個瘋子。”

他說的是陸執。

池矜獻終於可以回身去看。剛才圍在這裏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散開,眼前視野極其開闊,他卻怎麼都看不見陸執在哪裏。

陸家……池矜獻第一次在心底直麵這個字眼,心道,陸家就是這樣的嗎?

中午飯誰也沒吃成,陸執進了醫院,景離秋和其他幾個同學作為目擊證人去錄了口供。

池矜獻再見到陸執的時候是在晚上。

他們一年半後初次見麵的醫院,以及病房。

還都是同一個,同一間。

陸執沉默地坐在病床上,醫生正在低頭給他換藥。

他上半身裸著,肩膀上繞了一圈兒被染得血紅的繃帶,醫生將髒了的繃帶解下來,小心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可被換藥的人就猶如沒有痛覺,陸執臉上麵無表情,嘴唇微微抿著,眼睛裏沒有一絲神采,有的隻是戾氣。

透過病房門上的那一小塊兒玻璃,池矜獻錯眼不眨地直盯著裏麵的情景。

他沒有推門進去,因為裏麵有其他人。

陸自聲深蹙著眉頭坐在另一張病床邊沿,滿臉凝重地盯著陸執身上的傷。

病房裏一時寂靜無聲。興許是太煩躁,現下又太靜,陸自聲覺得這股氣氛怎麼感受怎麼都不對勁,不自覺地便從口袋裏拿出了煙盒。

香煙被叼在嘴邊的那一刻,陸自聲眉頭稍有舒展,似是冷靜了不少。

他抬手正要點燃火星,就被一道聲音及時製止了。

“病人還在這兒呢,不適合抽煙。”醫生不悅地斜了一眼陸自聲,嚴肅提醒,“況且這裏還是醫院。”

後者動作微微一頓,隨後便將東西好好地收起來,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小執,”片刻的靜默後,陸自聲開口說,“我沒想到他會過來傷你。”

陸執垂著眸子,幫助醫生給自己換藥,沒應。

陸自聲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你畢業以後來到這裏,我就怕他會來做傷害你的事,所以一直在家。”

“……但最近兩天基地裏有要務,我走不開他一不見我就立馬跟來了。”

確實是如此,不然也不會等艾多顏中午傷了陸執,陸自聲現在就已經在醫院了。

“這次是我大意了,但這也是因為你把陸灣……”

陸執的猝然抬眸讓陸自聲的話語戛然而止,病房裏霎那間陷入了更詭異的安靜氛圍裏。

醫生將處理傷口的工具輕放在工具盤裏,那聲輕微的響動在此時竟顯得那麼刺耳、凜冽,幾乎讓人產生了一種膽戰心驚的錯覺。

陸自聲竟下意識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半晌,陸執才冷淡地移開眼眸,一句話沒說。

頃刻間,這裏靜得好像就隻剩下了幾人的呼吸聲,有一股令人微窒的心悸。但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醫生處理完了傷口收拾好了工具,說:“行了,好好休息吧,一旦疼了一定要及時說。”

待陸執說了聲謝謝應下,醫生便轉身往外走。

病房門就是在這時候被敲響的。

池矜獻推開門走進來,一雙眼睛幾乎要長在陸執身上。

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表情始終都是波瀾不驚的陸執終於有了些變化。他幾乎是無措地眨了下眼,緊接著便一下子將腰間的病號服拉上來穿好,把滿肩的繃帶遮得嚴嚴實實。

陸執的朋友來了,陸自聲下意識鬆了口氣,但在看到進來的人是誰之後,他的眉頭又不受控地輕蹙了一下。

池矜獻沒有注意,進來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移到了陸自聲身上,禮貌且疏離地喊了聲:“陸伯伯。”

陸自聲:“嗯。”

“我就不再專門出去送上將了。”這時,陸執說道。說著這話時,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池矜獻。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再不走大概率會鬧得難看。

陸自聲沉著臉色抿緊唇瓣,緩了片刻還是說了句“好好養傷照顧好自己”,便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兩聲“哢噠”響起落下,病房裏重歸安靜。

池矜獻把牆角的小板凳抱到陸執床邊,坐下,和人之間也就隻隔了不到一米的距離。

除了突發情況,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離得這麼近過了。

陸執坐在病床上,垂著眼眸近乎貪婪地和池矜獻微抬起的眼睛對視,誰也不願意率先收回視線。

好像少盯一眼,他們就會損失這世間裏最重要的東西。

“……陸執。”池矜獻嘴唇輕動,喊他。

陸執即刻應:“嗯。”

池矜獻依舊緊盯著他,開口問:“你不是應該好好的嗎?”

話落,陸執呼吸微頓,緩了好久才輕聲說:“不好。”

他說:“……我不好。”

他們兩個誰也沒說類似於需要談談的話,而且如果要談,也不知道到底是談過去、還是談現在。

但是都沒有,他們之間的話題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