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件事才剛剛發生過不久,令人的心跳徒然悸動,且久久不能平息。
池矜獻狠狠地剜了眼陸執,特別凶。
陸執垂眸,低聲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為什麼住那兒?那裏是誰的房子?”池矜獻收回視線,問道。
陸執:“我爸留給我的。”
“……嗯?”猶如完全沒料到這個答案,池矜獻不解,“顏叔叔是這兒的人嗎?”
當初為了離家遠一些,池矜獻上大學跑出了省份,如果聯盟和帝國必須劃出個界限的話,那這裏已經可以說是帝國的地界兒了。
陸家和池家是同樣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顏悅很多年前也和原斯白相識,池矜獻就下意識以為他們全是一個城市裏的人。
“嗯,”陸執說,“我爸和陸上將好像是在這邊認識的,但他沒有帶我回來過,”說到這兒他的音色漸低了下去,“我知道這裏也是在他去世後,看了他留給我的一些信。”
“他說如果陸家不要我,這裏雖然遠,但也不會真的無處可去。”
池矜獻眉頭狠狠地蹙起來,真的快對陸家產生生理性的厭惡應激反應了。
“所以當我知道你大學報了這裏的誌願後,我就覺得無論怎麼樣,哪怕殘了廢了,我都得過來找你。”陸執這樣說道,語速平緩,聲調極輕,猶如在說什麼悄悄話一般。
他手指尖小心地揪住了池矜獻的一點衣服料子,燈光將那兩隻手的影子映在一旁的床單上,完美地製造出了兩個人牽了手的假象。
“所以,”陸執抬起眼睫,小心地盯著池矜獻,“小池,我可以搬去宿舍嗎?”
長到這麼大,曾經還追了人那麼多年,可池矜獻什麼時候和這樣的陸執打過交道,簡至直白地讓他無所適從。
感覺稍有不慎就要招架不住了。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悶聲悶氣道:“隨便。”
學校傷人事件剛發生的時候就被目睹過的學生送上了新聞頭條,哪怕這裏不是陸自聲的地盤兒,他也仍舊獲取了前所未有的討論熱度。
而且就是因為這裏不是陸自聲可以做主的,所以那些新聞想壓都壓不下去。
期間這裏的警方和陸執做過幾次交流,陸執的意願從頭到尾都很強硬絕不鬆口。
艾多顏必須要得到相應的懲罰。
陸自聲找過陸執幾次,陸執一口一個陸上將,對方說話他就聽著,其餘什麼也不多言。
也是從這時起,陸自聲才突然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執好像再也沒有喊過“父親”這個稱呼。
這裏山高水遠,有手也不能伸得太長,再怎麼說艾多顏也是陸家的一份子,陸自聲不想丟人丟到帝國的地盤兒上,便向上級申請了將艾多顏轉押的調令。
所以以後說不定艾多顏還有機會和陸灣關在一起呢。
這件事故鬧得人盡皆知且人心惶惶,除了卑微追求池矜獻之外,所有人都對陸執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他狠起來的時候是真狠,絕不能輕易惹。
而可能是當天陸執滿身血汙的樣子太嚇人,自那以後,景離秋見到陸執也沒再怎麼刻意擠兌過他,連戚隨亦的臉色都對他好了不少。
因此要說心情頗為不錯的人就屬陸執了。
受了一次傷,和池矜獻的關係都近了不少。
傷沒好之前,陸執並沒有急著搬進宿舍,畢竟換藥洗漱的時候不方便,他也不想讓池矜獻看到。
一周後傷好的差不多了,陸執才強裝矜持又急不可耐地提出了搬宿舍的要求。
他把自己的小東西手機電腦之類的給池矜獻拿著猶如上交了大數據時代裏的所有隱私。自己則拎著箱子。
池矜獻說他肩膀上還有傷,要動手幫他,被拒絕了。
上樓拎箱子怎麼都得費些力氣,肩膀不使勁兒完全不可能,可陸執就是不讓池矜獻幫忙。
氣悶之下,池矜獻心道,不幫就不幫,疼著吧。
為了防止自己看著心軟,池矜獻加快步伐先回了宿舍,沒等人。
葉遼和方明在昨天周六的時候就出去玩兒了當然邀請了池矜獻,池矜獻說有事給搪塞了過去。
齊嶽和另一個學長也沒在。
所以目前宿舍裏就池矜獻一個,等陸執一會兒來了,那宿舍裏就是他們兩個。
直到在自己的床位前停下來把陸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池矜獻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股不真實。
他扭頭看向陸執的床位,就在自己對麵,心裏忍不住想,時隔兩年,怎麼突然就和陸執這個人重新碰上了呢,不僅碰上了,還發展得這麼離奇。
……反正不是冥冥中注定。
是某個人拚了命地衝過來,才尋到了那麼一絲生機。
生活太過出乎意料,有時候魔幻的簡至令人不敢相信。
既然如此,池矜獻突然忍不住心想,那他和小鹿說不定也有一天能見上麵呢,反正小鹿說過他病已經好了。
想到這兒,池矜獻又忽然意識到,他和小鹿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怎麼聯係了。
自從上次深夜聊了聊陸執,小鹿問他有沒有重新打算喜歡的人,後麵他們就再沒說過陸執這個名字了。
聊也隻是聊其他的。
池矜獻覺得他得跟小鹿分享一下這件事情。
現金池:小鹿!我有事要跟你說!!
“嗡。”
桌麵上的某個手機震動了一下,池矜獻沒在意。
現金池:小鹿你在嗎?
“嗡。”
剛才的動靜又震動了下,這一次,下意識地,池矜獻打字的動作輕微地頓住了。
他眼神從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移開,盯上了麵前書桌上的某個手機,手指在鍵盤上盲打。
現金池:。
“嗡。”
陸執的手機頁麵接二連三地跳出新消息,消息框沒有設置成隱私不可見。
備注著小玫瑰的聊天框裏有三條未讀消息,最後一條是個句號。
現金池:……
“嗡。”
池矜獻抿唇,伸手拿過了陸執的手機,臉上木無表情。
“哢噠”,宿舍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陸執還沒進去就隻覺得內心一凜,全身心的細胞都感到了不太對勁。
一抬頭果然看到池矜獻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裏暗含殺機。
他雙腿剛邁進門還沒往裏麵走上一步,便下意識地頓在了原地。
怎麼都不敢再動了。
“陸執。”池矜獻漠然地出聲喊他。
被喊的人眨了下眼,下意識應:“嗯,怎麼了?”
池矜獻放下手機,轉過身和人直麵地對視,一字一句地開了口:“小鹿?”
作者有話要說:如不意外,下章痛哭預警。
陸執:……寫書的人可真是我親媽,我剛搬進宿舍別說一晚上,一秒鍾都還沒住,她就讓我掉馬微笑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