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懵間池矜獻連忙打字,回複說“不用”。
現金池:【江哥你讓他睡會兒吧,他肯定是幫我爸處理公司裏的事情累了,等他醒了再讓他回來。】
現金池:【你給他找件東西蓋上,別感冒了。】
不思進取:【好。】
二人達成一致,池矜獻半小時前喝了感冒藥,裏麵有助眠的成分,他眼睛困得不行,沒一會兒就躺在沙發上蓋著小毯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說陸執跟江進是二十年的發小,當時一起吃飯的也不是隻有他們兩個,有人幫襯,別說沒喝多,哪怕喝多了也出不了什麼事,何況陸執還是一個極其強大的alpha,池矜獻挺放心的。
那樣想著,池矜獻就徹底陷入了睡眠。
等一覺醒來,客廳門恰好跟著“哢噠”了一聲。
池矜獻眨了下眼恢複清醒,撈過手機一看……
“哥,你回來了。”眼看著走進客廳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池矜獻連忙把眼神移過去,坐起來說道。
“嗯。”陸執應了一聲,他手上拿著打包飯盒,把東西隨手放到茶幾上後,便坐到沙發邊伸手探了探池矜獻的額頭,發覺不燙後他才問,“幾點了?”
“啊,零點四十五。”池矜獻下意識答道。
陸執抿唇,抬眸,先低聲問道:“又發燒了嗎?”
“難不難受?”
池矜獻搖頭:“沒有。不難受。”
聞言,陸執似是放心了些。
當時興許是一個剛回來,一個剛睡醒,那時又是大半夜的,一時之間兩個人竟是誰也沒再說話,客廳裏眨眼間便有些靜默。
片刻後,陸執說:“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啊?”池矜獻有些茫然,輕聲說,“沒有呀。”
隨著這句無比信任的話的尾音落地,陸執的眸子當即垂了下去。
他腦袋微低,伸手用指尖玩了一會兒蓋在池矜獻身上的小毯子,半天沒言語。
池矜獻發覺不對,心道他哥不會和江進發生衝突了把,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哥?”
“嗯。”陸執沒抬眼,手指從玩人毯子變成了玩人衣擺,低沉著音色問道,“你晚上有沒有吃飯?”
“吃了。”池矜獻說,“方叔過來了,忘了告訴你不讓你帶飯回來。”
陸執便又不吭聲了。過了好大半晌,他明顯呼出了一口氣,站起來彎腰雙手一抄,把池矜獻攔腰抱起,說道:“那回臥室休息,別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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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了想那天晚上的事情經過,池矜獻再次自語:“啊,我哥到底怎麼了啊?”
“這悶葫蘆……可不是易感期的時候了,真是什麼能不說就不說。”
正想著,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聲,池矜獻拿過來一看,是他的姐妹花江百曉。
聯盟百曉生:【現金,你不是說要讓班長過一個難忘的生日卻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嗎?來來來,我教你啊。】
池矜獻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蹦起來,率先甩掉各路思緒,簡單收拾下就出了門。
其實他和江百曉前天晚上就約好今天出去了,所以連問地址都沒有,池矜獻就直接回複“等著我”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可他走後的半小時,客廳門就被重新打開了。
陸執換了鞋走進客廳,不知為何他突然發覺家裏有些安靜。
他知道池矜獻沒去花店——他也在池矜獻的工作群裏——以老板娘的身份。
所以他看見池矜獻叮囑員工的話了,可家裏好像沒人。
為了確認,陸執喊道:“小池。”
無人應答。
“……小池。”陸執繼續喊道。
毫無回應。
就這樣不死心地喊了數不清幾聲,家裏確實沒人。
陸執唇瓣抿起,突然便有些無所適從地站在原地,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拿出手機給方守打了電話。
那邊一接通,陸執便出聲輕問:“方叔,你知道小池去哪兒了嗎?”
方守道:“我還沒回去,池少爺出去了嗎?”
“怎麼了,他沒告訴你他要出門?”
“……”陸執緘默道,“沒有。”
“你給他打電話問問。”
“嗯。”
掛了電話後,客廳裏猛然間陷入了堪稱詭異的沉默,陸執低頭盯著手機,打開了池矜獻的置頂聯係方式,卻沒撥。
窗外天邊的太陽已經不再是初陽的形態,變得更紅了,也更遠了。
雖是夏天,但此時的光線遠遠夠不上灼人,陸執收起手機,一言不發地去了後花園的玻璃花廊。
他細心地查看花廊裏的溫度水分,查看火紅玫瑰的長勢。
可這些東西他並不是剛開始學,早已經熟悉了數十年,不出十分鍾就已經檢查完畢。
火紅玫瑰生養得很好。透過玻璃灑下來的陽光將玫瑰莊園鍍上了一層與豔麗不一樣的色彩,陸執沉默地盯了一會兒,轉身到花廊裏的長凳上坐下,開始目不轉睛地直視著火紅玫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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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矜獻回來是下午三點。他似乎是跑回來的,找到陸執的時候他的胸膛都在以明顯的幅度起伏著,呼吸也有些紊亂。
陸執已經不在玫瑰莊園了,但也不在客廳。他安靜地坐在別墅廊坊下,無所事事地低頭揪旁邊的草坪。
力度很輕,一根青草都沒有和泥土分家,也沒有從中間斷成兩截兒。
察覺到身旁響起腳步聲,陸執與青草玩耍的動作一頓,霎那間扭頭去看來人。
“哥。”池矜獻喊他,連忙走過去在旁邊坐下,說,“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方叔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已經在家了,說你在找我……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陸執定定地看著他。他似是很久沒再看過池矜獻的麵容了,錯眼不眨,勢必要將其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似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池矜獻忽然因為這個眼神心裏一疼,他不知道陸執怎麼了,可他知道陸執一定在難受。
沒有任何猶豫,池矜獻雙手捧住陸執的臉就吻了上去,讓人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唇瓣上傳來異常熟悉的柔軟與觸感,陸執一愣,但隨即便反客為主,凶狠地回應起來。
夏天下午四點的陽光不再溫和,有點烈。兩人在廊坊下誰也沒有被明亮的光線波及到,但四周就像是忽而灼燒起了火焰,沸騰一片。
不遠處的玫瑰莊園作出了最好的迎合,似乎更加豔紅了。
“……你去哪兒了?”良久後,二人依依不舍地分開,陸執抵著池矜獻的額頭,嗓音有些許沙啞。
池矜獻舔了舔嘴唇,又清了下嗓子,道:“和百曉一起出去吃了個飯。”
陸執:“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啊?”他聲音很低,沒有帶絲毫責備的意思,但語氣也絕不是毫無情緒,說完他垂下眼睫,輕聲問,“我很不重要嗎?”
“啊?……不是!”怎麼說著說著還突然離譜了起來,池矜獻急了,扒住陸執肩膀將人稍微推開,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