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休沉默。
景向寒懂了:“你隻是玩玩兒?”
剛才跑得太凶,細雨往臉上傾灑了很多,導致鏡片上全是細細密密的雨點,讓人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池休伸手將眼睛摘下來,很好,更看不清眼前的人了,但他很輕鬆。
不會再被景向寒怪罪的眼神戳得難受,甚至是沉重。
“真的嗎?”景向寒又問。
池休麵上沒什麼表情,他也不打算用自己近視的眼睛去和人對視,隻泰然自若一般朝人走過去,打算邁過人回公司。
經過人身邊時,他紳士地將傘還給對方:“景總。”
景向寒不接。
池休就學對方剛才的樣子,把傘送到了他手上。
而後便走了。
“池休。”景向寒握著傘沒動,克製地喊了一聲。
池休頓住步子,四周靜默了片刻,他才給交代一般道:“需要跟你說聲抱歉,當初我什麼也沒問就以為你是omega,所以衝動了。”
“……但你是alpha,”池休側首,提醒,“景總,我也是一位alpha。”
這次,再也沒有給出任何糾纏的機會,池休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陷在細雨裏。
但他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打算、也從未想過和一個alpha在一起。
他們的關係就猶如今天的這場雨,下來了,也就爆發了,第二天也許會雨過天晴,但再想看見跟此時一模一樣的雨,永遠也不可能。
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沒再見過麵,再接觸還是在一間酒吧裏,見到了兩個人均是一愣,而後池休便眉梢輕動。
他們成了點頭之交,並不像曾經認識。
池休身在酒吧,卻像在高級的應酬酒會,紳士、得體,所有的優質特點應有盡有。
他一邊在吧台喝酒,一邊用目光搜尋什麼目標。不過以他的外形,根本不用他刻意去尋找,便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帥哥,一個人嗎?”長相輕柔的男孩兒端著一杯酒走到他身邊,笑容很好看。
池休抬頭打量他,手指隨意地點著桌麵,輕笑,道:“一個人。”
五光十色的黑暗角落裏,一道如鷹隼一般的目光直勾勾地釘在吧台的方向。
看不清表情的男人一口一口地喝酒,不多時滿身的疏離就變成了滿身的戾氣。
池休請人喝酒,喝完打算帶人去酒店,他以為一會兒就能走了,誰知道眼前的男孩兒一杯接一杯地喝,臉都不帶紅的。
“……你醉了嗎?”池休問道。
因為對方一直喝,他也不好不陪著,所以他自己確實有點兒醉了。
男孩兒搖了搖頭,表情有些苦惱:“我怎麼還沒醉。”
池休:“……”
男孩兒放下酒杯,說:“帥哥,要不直接走吧?”
池休挑眉,正要開口答應,還沒站起來就覺得剛才進了肚子裏的數十杯酒,終於緩過勁兒開始發作了,一陣一陣地燒得慌,讓腦袋發暈。
酒吧裏大多名字好聽的酒都很烈,後勁挺大,但說實話,池休這是第一次來酒吧——被他老子知道了得挨揍,但他覺得人生就是得冒險啊,所以酒吧裏的酒算是第一次嚐試。
他有點招架不住。
“……你等我一會兒。”池休對男孩兒說。
他伸手捏了下眉心,還好他平日裏酒量本身就不錯,這時隻是一下子不適應這種前調很甜後勁兒很足的酒,緩了片刻就沒事了。
一分鍾後,池休臉上掛上得體的輕笑,抬頭正要說“走”,笑容便霎時一頓。
他想,他可能是真醉了,不然眼前的人怎麼突然變成了景向寒?!
不僅變成了景向寒,他還對旁邊已經傻了的男孩兒說:“他不跟你走。”
男孩兒下意識說道:“為什麼?憑什麼?”
景向寒麵色很冷:“我男朋友。”
“你說為什麼?”
“……什麼玩意兒?”池休蹙起眉,暴露本性不認同地盯著他,撐著吧台站起來,“我……唔!”
景向寒捂住他的嘴,在男孩兒更傻了的表情中強硬地拖著池休離開。
—
二人拉拉扯扯,池休因為酒精正在上頭,有點無力,被景向寒毫不費力地拽去了酒店。
夜晚的燈光極其璀璨,閃亮的光從落地窗裏闖進來,將房裏的沙發映得五顏六色。
也將人的思緒映得猶如燈一樣直變換。
“咣當”一聲沉悶的動靜發出,景向寒鎖了門,把池休往酒店客廳裏推,後者瞬時倒在沙發上麵。他腦袋靠在沙發靠背上,抬手摘掉眼鏡,頭疼似的捏了捏眉心。
說:“有事兒嗎?這位上趕著的虛假男朋友。”
景向寒給他燒了熱水,幾分鍾後將熱水遞給他,等人接了才說:“你不是玩玩兒麼?那我們可以繼續玩兒啊……和誰做不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