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糖糖哭了起來。
戚從宜從自己的猜測中醒過神來,低頭看糖糖。
這時候她發現身邊的時空又發生了波動,她腳下一個踉蹌,進入了下一個場景,手上的糖糖也消失了。
戚從宜走在裴家的院子裏,看見三四歲的糖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玩著手上的一隻草蚱蜢,看上去比後麵戚從宜見她的時候要活潑靈動,更像一個小孩子。
她心念一動,剛想走過去,就見到梁靜從屋子裏出來。
梁靜穿著一身明顯嶄新的衣服,神色冷淡,長長的頭發被她盤在腦後。
梁靜走到糖糖身邊,看見她的動作臉色沉了下去,一把搶過糖糖手裏的草蚱蜢,“哪兒來的?”
糖糖有些害怕地看著母親,“是鄰居爺爺給我的,他說他想摸一下我的紅裙子……”
梁靜臉上隱隱浮現出癲狂之色,抓住糖糖的雙肩吼她,“我不是跟你說過,除了媽媽,誰也不能碰你的衣服嗎?”
糖糖茫然地看著母親,“糖糖沒有……沒有讓人碰……”
糖糖似乎是被嚇到了,說的話也磕磕絆絆起來。
梁靜回過神來,深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這個她生下的孩子。
她鬆開手,頹然地站起身來,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意,喃喃道,“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你要記住,除了在媽媽麵前,不能在任何人麵前脫衣服,知道嗎?”
糖糖瑟縮了一下身子,懵懂地點了點頭。
梁靜看著糖糖,她雖然才三四歲,但是麵容已經長得超出常人範疇的嬌豔美麗,精致的五官中透著不尋常的妖邪。
梁靜想起來自己曾在祠堂答應過的事情,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看向糖糖的目光裏帶上了恐懼和厭惡。
她不再看糖糖,轉身進了屋子,腳步匆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戚從宜想了想,跟著梁靜進了屋子裏。
屋內的床上躺著中風的裴家婆婆,梁靜走過去,坐在床邊,端起旁邊的粥碗。
裴家婆婆渾濁的眼睛盯著梁靜,嘴裏發出含糊不明的叫聲,身子掙紮起來。
梁靜略帶強硬地把她按了下去,從碗裏舀起一勺粥,動作粗暴地喂了進去,臉色冰冷,絲毫不像外界說的,對她這個婆婆有多麼的侍候周到。
不過說實話,戚從宜倒是覺得,梁靜沒把她這個婆婆一刀捅死已經算厚道了。
梁靜粗暴地喂完了粥,裴家婆婆已經掙紮得沒有力氣,隻能躺在床上用眼睛狠狠地盯著梁靜,似乎要將她洞穿。
梁靜絲毫不在意,她冷笑著看著床上這個從前對自己非打即罵的老女人,“裴東死得輕巧,我可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婆婆,以後的日子還久呢……”
梁靜站在背光處,她的臉被陽光的陰影遮滿,神色猙獰,讓人無端生寒。
戚從宜思索著她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難道梁靜和村裏的邪靈有什麼交易,借著邪靈的手殺死了裴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