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四章 天窗亮話(1 / 3)

高文軒與荀真一路上都鮮少交談,兩人的氣氛有幾分尷尬,良久之後,他才苦笑道:“真兒,你肯再叫我一聲文軒哥哥,真的太好了。”

荀真回頭看到他臉上那一抹感慨良多的笑容,沒有了以前對她的執著,對他,心中始終有歉意,“文軒哥哥,你不怪我就好了。”

雖然當初那樣做快刀斬亂麻,但是她總是害文軒哥哥難過了,不是嗎?

“傻丫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總以為靠人力就可以達成願望,現在才知道並不容易。”高文軒經此挫折,也不得不看清現實。

“文軒哥哥是說我家的案子嗎?”荀真的麵容一緊,兩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了嗎?荀家的案子很危險的,難道前段時間文軒哥哥不是病了?而是去暗查我家的案子?”

高文軒的眼睛突然瞠圓了,不得不說荀真真的很敏感,片刻後,表情和緩,“沒的事,那段時日我病得不清,大夫說要出京到莊子去休養方才能好,你看我不是瘦多了?聽聞你那段時日被下到天牢,而那時候我偏又幫不上你,真兒不會怪我吧?”

荀真笑了笑,“哪會呢?現在看到文軒哥哥安好的樣子,我也就不用擔心了。”心底歎息一聲。

路再長也有到盡頭的時候,高文軒看著那在望的尚工局,眼裏有著依依不舍,似想到什麼,擔憂地道:“真兒,太子即將選妃的事情,你知道吧?”

“聽說過。”荀真隨意道,不管她願不願意聽,這種消息也會讓大家頗有興致地議論起來。

“那你打算如何?”高文軒停下來,緊張地盯著她看。

荀真的表情好像在認真思考一般,歪著頭道:“文軒哥哥,不用擔心真兒,太子殿下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帝王者,總會妻妾成群,這才能保證皇家多子多孫多福氣,他也不能免俗,隻要他心中有我即可。”

高文軒的喉頭一緊,荀真這番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想再問仔細一點,話到嘴邊卻咽回去了,就像宇文泓說的那樣,他們的事情不到他管,而他……也管不起,半晌,方才道:“真兒,你要想清楚,最起碼要探清太子殿下到底如何想的?這對你的將來很重要,不要被一時的情感衝昏了頭,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將來有可能懷上的子嗣著想。”

荀真的臉頓時羞紅了,子嗣雖然言之尚早,但若真的跨出那一步,這個問題就是無論如何也回避不了,眼底突然濕潤了,這段其實無望的感情,許悠是持反對意見,所以一意地阻擾,隻有高文軒是確實地為她著想,“我曉得……”

看到她的雙眼似要流出淚水,他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真兒莫難過,文軒哥哥也會努力出人頭地,若你將來真能誕下一個皇子……”

剩下的話他沒說,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鄭重,他會傾盡全力讓那個皇子坐上皇位,並且也要為荀真爭一個名份,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

“別忘記,文軒哥哥是你的依靠,真兒……”

荀真想到他離去時最後說的那句話,終是忍不住流下淚來,他不怪她的移情別戀,還為她想得那麼長遠,越想,那金豆子掉得越厲害……

“掌製大人,可是傷口很痛?”莊翠娥看她一臉淚水,那擦藥的手就停了下來,趕緊問道。

荀真用手抹去那淚水,“嗯,有點痛……”不過更痛的是心,她傷了一個真心實意待她好的男人,所以這痛也是她應承受的。

莊翠娥的手輕柔了一點,時不時安慰幾句。

許悠聽聞荀真在宮裏遇刺,忙丟下手中的事務趕去看望荀真,順便了解情況。

荀真也沒有隱瞞,把遇到那假宮女的時間、地點一一道出來,不過卻省去了七皇子與蒙麵黑衣人那一段,直接說是遇上了高文軒,然後才能脫險的,與皇子的牽扯越少越好,這並不是能拿來炫耀的事情,更何況許悠是相當不喜歡她與皇子有來往的。

許悠不禁震驚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真是差點讓她氣炸了,忙叮囑荀真往後出外辦事一定要帶上人,看到荀真點點頭,這才放心地回去清查此事,感覺到這幾名宮女不應是假的,必定是有人安插進尚工局。

夜裏,與荀真有來往的宮女們都一一前來問候,並且此事很快就傳開了,頓時人人自危,都怕自己會像荀真那般不好運遇上刺殺,尤其一到夜裏,宮女們要出去也會成群結隊,沒有人敢再獨自行動。

呂蓉與方瑾得到消息前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方瑾更是一副急匆匆頭發有幾分散亂的樣子,一進來,忙進裏屋,“真兒,沒傷到哪裏吧?”

荀真正窩在床上養傷,一看到方瑾,忙道:“沒什麼大礙了,隻是扭傷了腳,隻要稍微養養就好。”看到方瑾鬆了一口氣,然後那模樣有幾分狼狽,打趣了一句,“瑾兒,這是從哪兒來?莫不是我打擾了你與薜統領的幽會吧?”

正在給荀真墊枕頭的呂蓉驚訝道:“不會是真的吧?”

方瑾的臉一紅,瞪起了眼,“蓉蓉,別聽真兒糊說,沒的事,我……我正在練新舞呢,對,就是正在練舞。”

其實在來之前,她正與薜子行打得火熱,兩人情熱之時,她剛好聽到有人議論宮裏有人行刺,而且還提到荀真的名字,頓時哪裏還顧得薜子行正處在興奮的最高點,一把推開他,忙套上衣物,可憐的薜子行卻是一張臉憋得通紅,愣然地看著情人不顧他揚長而去。

荀真笑得有些賊地看著她,滿臉不信,看她的樣子分明就是情事被人打斷的樣子。

方瑾看到荀真那表情很是欠揍,一副了然的樣子也很是可疑,突然驚道:“真兒,你該不會與太子殿下已經行過周公之禮?所以才會……”一眼看穿她,好在最後幾個字眼收得快,忙住嘴。

荀真的臉通紅起來,辯道:“哪有的事?”

“好啊,好姐妹也要瞞,蓉蓉,我們趕緊要她招供。”方瑾才不相信,笑著搔荀真癢癢,而呂蓉當幫凶。

荀真在這兩人夾擊下躲了躲,笑著說沒有的話,一時間氣氛十分和諧。

夜已經很深了,荀真卻是了無睡意,所有的訪客都回去了,拒絕了莊姨與芳兒要進來陪宿照顧她的請求,腳上過藥之後已經不痛了,起身,披上一件黑色的鬥蓬,悄然拉開房門,好在今夜是月圓之夜,在月光的照耀下,悄悄地出了屋子,熟門熟路地出了尚工局。

若心事得不到解答,她今夜一定睡不著,剛拐了個彎,就見到孫公公親自提著燈籠在那兒等她,一看到她,即笑道:“荀掌製讓咱家好等。”

荀真的嘴角抽了抽,這宇文泓前世是算命的嗎?

荀真又進了宇文泓的秘密寢室,屋子裏並沒有點上燭光,月光照進來格外的明亮,一室溫暖如春,脫下鬥蓬搭在最近的圓椅上,看著那個站在窗前回頭一臉笑意的男子,他身後的月光似乎要灑下一地的清輝。

“殿下是在等荀真嗎?”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