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六章 甩掌維護(1 / 3)

秋玉蝶昂著頭冷冷一笑,在娘家住了好些日子,魏綸也沒有來接她,看來是真的存心要晾一晾她了,母親明裏暗裏地問過她回家的緣由,怎好說是因為一時賭氣才跑回來的?

後來娘家人去催魏綸趕緊接她回魏家,他也真來了,可說的話是人話嗎?

“夫人,你要回魏家可以,但我要再納一房妾,你同意後,我立馬接你回去。”

當時一聽這話,她哪裏還忍得下?

當下又跟他大吵起來,拒絕跟他回去,他倒好,不顧爹娘的挽留掉頭就走,還撂下話來,“日子已經定了,十一月初九,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以為隻要她不回魏家,魏綸想要納妾沒有主母在家,他納得成?

哪知他真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竟不登她娘家的門,也不派人去接她回家,娘家的女眷背後閑話,母親也憂心忡忡。

她焉能不看在眼裏?

這下才著急起來,今日更是接到心腹傳來的話,府裏正張燈結彩大辦喜事,老夫人親自主持,她這才發現大勢已去,魏綸真的要娶那什麼蘭姑娘?

母親也氣極,這回不再給她好臉色看,而是嚴厲地道:“你今天就回去魏家,你是正室,她搶不過你的風頭去,還有,過些日子,把劉姨娘生的那個庶子跟你婆母稟明養在你膝下,趁他現在還小,你都聽明白了嗎?”

她當時哪敢回話,隻是暈暈噩噩地就讓身邊人收拾東西趕回魏家,搶先一步進了門,還沒進內宅,就看到那花轎正準備從側門入,頓時心火就起,魏家還把她這正牌媳婦看在眼裏?

忘恩負義的男人與小賤人,別想過得好,她在心裏恨恨地想。

門房為難至極,這蘭姨娘是三老爺心尖尖上的人,而這三夫人是主母,這可如何是好?正想說話之際,三夫人的聲音又冷冷地喝道:“還不趕緊把門關上,愣在這兒幹什麼?”

坐在花轎裏的荀蘭聽到魏綸的正室在給她下馬威,心下也思忖起來,若今兒個服了軟,日後在她麵前還能抬起頭來?從側門進與從後門進那地位可是天差地別,無論如何也不能從後門進。

但是若鬧得太大,魏綸下不了台來又該怎麼辦?一時拿不定主意,而媒婆等人也沒有給她遞個話。

細思了一會兒,雖說納妾是尋常事,不管秋玉蝶是好是壞,她進了魏家門終究是在人家心上插了一刀,遂柔聲道:“大姐,魏爺許諾過我會從偏門進,這也不算壞了規矩,等過了今日,妹妹定會去上房給姐姐道個不是。”

話語雖然輕柔,但也表明了絕不走後門,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服了軟,這在場的人都是聽到的。

媒婆的頭也不禁點了點,這蘭姨娘看不出是小家小戶出身的,這作派倒也坦蕩,麵子、裏子都沒有輸,遂笑道:“夫人您看,吉時將至,還是莫誤了才好,魏爺可是再三交代的。”

“現在她是主母還是我是主母?我說了不行就不行。”秋玉蝶才不會吃她那一套,賠禮道歉,我呸,姑奶奶今天就要好好治治你這狐狸精。

荀蘭也被她那冷硬的聲音激出火氣來,遂揚手把媒婆招來,隔著一道簾子道:“煩你老進去給魏爺通個話,就說若今天讓我從後門進,那這納妾之事就此作罷。”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媒婆可是收了魏綸不少好處的,魏綸還說禮成後再給她一百兩作為謝禮。

荀蘭不做聲,此事由不得她再插嘴,魏綸的妻子還應交給魏綸自己來解決。

秋玉蝶看到那轎夫與媒婆臉色難看,臉上的笑容更是大大的,當年劉姨娘開臉時可沒有這麼風光,隻是給她倒了杯茶就算完事了,所以她才沒對她有太大的敵意,但眼前這個不同,一進門就是那貴妾的作派,現在不殺殺她的威風更待何時?

魏綸與一眾看熱鬧的賓客趕至的時候,魏家大門已經有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而花轎不進不出的,秋玉蝶又是端坐在圓椅內,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與荀蘭耗下去。

荀真看到這兩方對峙的畫麵,果然最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上回她早已提醒過魏綸,一定要把秋玉蝶安撫好,正室喝過妾室的茶這才算是全了禮儀,可魏綸怎麼到現在連個秋玉蝶也沒搞定?這真的讓她大失所望。

宇文泓看到她的目光中有幾分薄怒,握緊她袖下的手,在她耳邊道:“你急也沒用,這事隻有魏綸才能解決。”他不好出麵,不然收拾一個秋玉蝶也不在話下。

荀真輕呼出一口濁氣,悶聲道:“我知道,隻是覺得魏綸處理此事欠妥。我早就說齊人之福不好享,您往後也會知曉。”不由地瞥了他一眼,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想要甩開他的手。

他卻是緊抓不放,臉上洋溢著笑容,這笑容很是古怪,荀真沒看明白,反正這人的心思也不好猜,猜來猜去傷腦力,遂兩眼盯著魏綸,看他會怎麼做?

魏綸一把將秋玉蝶拉起來,小聲道:“秋玉蝶,你別在今天耍花樣,不然我就真的給你一封休書,讓你回娘家。”

秋玉蝶也不懼他,“休書?”鼻子冷哼一聲,“魏綸,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寵妾滅妻觸犯了律例,那你今兒個就可以把休書給我。”別把別人當傻子!“給不了休書,那就讓她走後門。”最後更是放出狠話來。

魏綸頓時臉色變綠,這個女人越發的不知好歹,看到街上之人都在看熱鬧,而父母的臉色同樣難看,媒婆又上前悄聲把荀蘭的話告之,那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

難怪阿蘭的侄女會說齊人之福不好享?現在他裏外不是人。

“秋玉蝶,若你今天真的要耍橫,別怪我日後再也不進你的房。”他低聲威脅了一句。

荀真看到這對夫妻麵對麵咬牙切齒的樣子,果然是怨偶一對,盡管秋玉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心下始終存了一份愧疚,但還是慶幸魏綸不愛正妻,這樣姑姑才能有好日子過。

高文軒看著那僵持不下的場麵,暗暗看了眼荀真,她眼裏的擔憂之色很明顯,而太子又不適宜出麵,恰好宇文泓給他遞了個神色,當即會意,上前狀似溫和地笑道:“魏兄,吉時都要到了,怎的花轎還不進門?”

魏綸暗瞪了一眼秋玉蝶,笑著讓人把花轎抬進來。

秋玉蝶才不懼他的威脅,她是官家女,他哪敢真得罪她?上前擋著,“要從這兒進魏家的門那就踏過我的屍體。”

魏老夫人朱氏看不過去,正要親自上前把臉麵丟盡的兒媳拉回來,事情到了這地步,她還不依不饒?

高文軒臉上的溫和一收,帶著輕蔑看了一眼秋玉蝶,語氣輕冷地道:“魏兄,聽說你的妻室是正四品官員的女兒,不會是騙我的吧?官家女兒都是有良好教養,可魏夫人整一個潑婦狀,真丟我們官家的麵子?再說自古以來貴妾從側門進是合乎禮法的,不知魏夫人擋在門口依的是那條律法?魏兄這妾侍也是出身良家女,當得這貴妾的身份,魏夫人不許她進門又依的是哪條律例?這種惡妻,魏兄休了也不為過。”

這話一放出來,魏家的親眷還有魏綸的好友都紛紛指責秋玉蝶,那竊竊私語聲讓秋玉蝶的臉色頓時難看,大聲喝一句:“你是誰?哪輪到你管我們家的閑……”

朱氏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低聲狠厲道:“人家是高禦史的兒子,堂堂狀元郎,你是不是想讓我魏家顏麵掃地才甘心?還有你自個兒的名聲準備不要了?”

高家的人?那個禦史大夫的兒子?

糟,若是讓他父親上折子彈劾教女無方,那父親的仕途必定受損,這才不得不收斂起那潑婦狀。

秋玉蝶悄然看去,這是眾多未出閣閨女的夢中郎君,再一看他相貌堂堂,那股子的書卷氣甚是迷人,還有那疏淡的神情,這才是官家子應有的氣派,臉色紅了紅地任由朱氏拉走,可恨當年她為什麼就嫁不到這樣的人家?偏要嫁給那個滿身銅臭的魏綸。

魏綸趕緊親自指揮讓花轎進門,然後又安撫一眾的親戚與賓客。

荀真看了眼高文軒,然後又看了眼身旁的宇文泓,低聲問詢,“您老實告訴我,文軒哥哥是不是您讓他來的?”她剛剛就納悶,柳相尚查不到她姑姑以另外的身份嫁進京城首富魏家,高文軒就更不可能查到姑姑的下落,進而來喝喜酒,惟一的答案就是身旁這男人把消息透露給高文軒並做了安排。

宇文泓親昵地把她的秀發撥到耳後,挑眉道:“你說呢?”

“對我還要賣關子?”荀真嘟嘴道。

“孤不適宜出現,魏綸的正妻秋玉蝶又一直在娘家,她遲早要生事。高文軒好歹頂著狀元郎的名頭,又是禦史大夫的兒子,秋玉蝶也會有所顧忌,好在秋家之人沒隨這女兒糊鬧。”宇文泓道,可這語氣聽來似乎有點惋惜。

荀真卻是笑得更甜蜜的握緊他的手,“經此一鬧,姑姑在魏綸的心目中地位肯定上升不少,魏夫人終究不聰明。”她歎息一句。

之後的拜堂很順利的進行,而秋玉蝶的氣焰也被壓下,但仍在荀蘭給她敬茶的時候,假意手沒拿穩那茶碗,竟讓荀蘭的身上被濺了不少茶水。好在現在是冬季,那茶水再熱也燙不傷人,隻有魏綸眼神陰暗憤怒地看了眼秋玉蝶得意的嘴臉,等過了今天他會讓秋玉蝶好看,不顧禮儀,心疼地親自扶起荀蘭,讓人扶她下去。

而荀真早已是坐不住,鬆開宇文泓的手,小跑著進內宅去看姑姑,難免暗罵秋玉蝶一句。

“姑姑,你沒事吧?”荀真看到丫鬟在門外守著,遂隔著門問了一句。

荀蘭聽聞,忙讓人將荀真帶進來,剛換上新衣裳的她拉著荀真的手,“真兒,姑姑沒事,那茶水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