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說的是嫁給那個紈絝嗎?!
祁勳終於明白今日心裏那股不暢快是從何而來。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林天喜不是良人,她真的要嫁給這樣的人嗎?
“汪汪汪!”
不準嫁!
好在譚玖接下來一句話讓他心裏舒服了些許,“我實在不想嫁過去,但我沒有辦法。”
“曾經我以為隻要我努力,就能在這裏過上想要的生活,卻怎麼也抵不過命運的安排。我終究還是會走上書中的那條路吧。”
祁勳不知道她口中的在這裏和書中是什麼意思,但他感受到她心裏那股悲涼……
它下意識舔了舔她的手指安慰她,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管了,反正也沒人知道他是祁勳……
譚玖被他弄得癢癢的,笑著躲開:“當時來到這裏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我很無助,也幸好有你們陪伴,可現在我不得不跟你們分開了。”
她雖是在笑,可笑意卻不達內心,明顯是在自嘲。
祁勳真的看不慣她此時眼神流露的絕望,她應該是神采飛揚,樂觀向上的,不是現在這樣,眸裏如一潭死水,像是對生命沒了期待。
不能妥協,你不是很堅強的人嗎,就是我快死了你也要把我救回來,怎麼能那麼輕易妥協呢。
他很擔心,試圖勸她,可開口卻依然是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吼叫聲。
小白狗的身體好得差不多,稍微能動彈了,一直在用身體拱她表達自己的不滿。
譚玖把頭埋進它的身體裏,像是試圖攝取那一丁點溫暖:“點點,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要知道這並非我所願,但是我敵不過禮法,他有婚書,不是我不願意就能夠不嫁的。”
原來是擔心這個,祁勳終於停了下來,思考能夠幫到她的可能。
啪嗒一聲,它的毛發潮濕一片,一陣顫意滲入它的骨髓,令他心裏一抽。
小白狗僵著身子任那無助的女子放聲哭泣,直到她沉沉睡去。
隔天,滿樂樓。
即使婚約那事暫時沒辦法解決,餐館也依舊還要經營。
她嬉皮笑臉地安慰大楊和夥計們,但大家都清楚,她隻是在負隅頑抗。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名男子,他身材挺拔雋秀,寬肩窄腰,一襲玄色的金絲軟袍襯得他宛若天人,一看就是身份高貴的子弟。
譚玖對他印象深刻,因為他昨日坐在樓上包廂一個下午,隻點了一壺碧螺春,卻出手闊綽,眼睛也不眨的付了一兩銀子。
麵對此等大客戶,她盡量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歡迎光臨。”
玄衣男子睨了她一眼,依舊不發一言,勁直上了樓去。
他身上自帶一股寒意,即使風吹過,也能讓譚玖打了一個寒顫。
“可知這人是誰?”大楊神秘兮兮的靠了過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祁勳啊。”
譚玖才恍然大悟,難怪此人渾身上下都散發一股生人勿進之氣了,原來是素有冷麵神將自稱的大將軍。
但是這等身份之人,連續兩日來她的酒館是要做什麼?
經過昨日之事,祁勳早已打消了想要把點點接回去的念頭。
今日前來也隻是因為約了屬下在這裏會麵。
進門時看到譚玖那故作堅強的嘴臉,複又想起她昨日在自己懷裏哭得沉沉睡去的樣子。
他有些煩躁。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可很快,他的疑惑就解開了。
下屬盡責的向祁勳闡述自己的調查,包括譚玖父親最近離世的事,還有三番五次找她麻煩的姑姑。
原來她說的身不由己,不是假的。
祁勳又望向樓下一眼,看那忙碌的身影就像沒事人一樣對客人嘻嘻哈哈的,卻把苦楚埋藏在自己心裏麵。
他想幫她。
當作還她一開始的救命之恩也好,或是純粹看不慣林天喜也罷……
午時,林府大廳內。
林老爺戰戰兢兢的招待著來人,實在想不明白冷麵戰神祁勳來他府上是要作甚。
他隻是一介商人,鮮少與官府打交道,卻早聞祁勳的威名,據說此人在戰場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頭。
此時惡魔頭坐在賓位上,卻渾身散發一股森然的霸氣,威壓在整個大廳蔓延,讓人不寒而栗。
林老爺屏退左右,恭敬的上前去:“祁……祁將軍,不是今日前來是有何指教?”
祁勳抬手示意他就坐。
半晌後才似笑非笑地開口:“早聞林府生意遍布隴州,本將實在欽佩不已,一直想前來探訪。”
林老爺連忙揮了揮手:“不敢不敢,草民這隻是小生意,哪敢在國公府麵前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