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哼一聲,四阿哥喉嚨抽出一口冷氣,劇痛襲來,人漸漸跟著沒了意識。
“小姐,小姐,抓到了,抓到了。”
半夏著急忙慌的跑進來,一臉興致衝衝道:“剛周嬤嬤來跟我說那陷阱塌了,許是有什麼野豬,野鹿的跳進去了。”
她一臉興奮的闖進來,卻撞見葉南鳶坐在書案麵前對著一封信函發呆。
“小姐?”
半夏放慢聲音,靜悄悄的走過去。
往那張紙上瞧了一眼,隨後恍然大悟:“奴婢還以為那上麵寫的什麼大秘密。”半夏圓溜溜的眼睛一轉:“原來是小姐您的生辰啊?”
葉南鳶低下頭,看著信函上寫著的三初八這幾個字出了神。
“是啊,是我的生辰。”
可又不止是她的生辰……葉南鳶搭在桌麵上的手指一瞬間掐緊,三月初八也是她阿姐沒了的那天。
江府的奴才看不起她這個冒牌貨,也不看不上那個辱了門風的大小姐。隻說她與人私通,被抓了個正著,這才一條白綾自戕不敢苟活於世。
葉南鳶一個字不信。
自打來到京城,就花錢派人多方麵打聽。可到底是阿哥的府邸,上下都瞞的死死的。砸了不知多少銀子下去,隻砸到這個日子。
三月初八,江格格上吊。
葉南鳶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渾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她是有多愚蠢才會相信這樣的話?
江知微平日裏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十年來,她十次從京城到江南,來回的路程一個多月,隻為了陪她過生辰。
這樣將溫柔與善良刻在了骨子裏的一個人啊。
怎麼能讓她相信,她阿姐會選擇她生辰這日上吊?
葉南鳶閉了閉眼,將手中的信函湊入燭火旁點燃,火焰一撞見紙立馬就吞噬了幹淨。葉南鳶鬆了手,任憑這灰飛煙滅才轉過頭。
“你說什麼?”
半夏看楞了,過了好長一會兒才直愣愣地道:“奴婢……奴婢說,那陷阱塌了,許是有什麼東西掉進去了。”
“知道了。”葉南鳶語氣淡淡的。
小姐怎麼半點都不吃驚?半夏暗自嘀咕,就聽葉南鳶又道:“去拿碟花生酥來。”
“小姐。”半夏感覺自己像是聽叉了:“小姐,您不是對花生酥過敏嗎?”小姐自小就不能食花生,吃過之後渾身起紅疹。
她還沒說完,就見葉南鳶轉過身,語氣堅定卻又不可違抗:“去拿吧。”
她說完不再看半夏,闔上了眼簾。
人站在窗欞前,映著窗外的梨花,嫩白如蔥段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著。
要想查江知微的死因,那便隻有入四阿哥府一條路。
可生在皇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天潢貴胄,不知見過多少女人。四阿哥又是如此生性多疑的性子。
她要想達到目的,一擊必中牢牢地抓住那個男人的心。
那便先要讓那個男人對她產生好奇。
當一個男人開始揣摩你時,猜測你,好奇你時,那麼,就代表他的目光現在是落在你身上的。
等四阿哥醒來,天都快黑了。
這麼長時間過去,人漸漸沒了力氣,腿上受傷的地方血跡都幹枯了,他拖著無法受力的腿環顧了一下環境。
洞口太大,底端又插滿了鐵棍,他身邊除了一個防身的短匕首之外,什麼都沒有,一個人很難爬上去。
馬被狼群驚擾受了驚嚇,不知瘋跑到了哪裏,這三清觀的後山雖大,但侍衛們尋著馬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
隻是……胤禛抬起頭往上看了一眼,日暮西山,天就快要黑了。
若是天黑下來,茫茫樹林之中想要找個人,可就難了,胤禛靠在身後,腦子飛速的運轉著,正愁眉不展時,周圍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