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曹坤接起電話。
“你在辦公室，你過來趟。”我說著，當即掛斷了電話。
幽哥見我冷著臉，便說：“你可別說是我告密的啊！我先走啦！過兩天再叫上徐年堯一起喝酒！”
話畢，轉身就匆匆離去。
不一會兒，曹坤來了。
那一臉憨厚的模樣，實在是很難想象他會是那種玩弄權術的人。
“坐……”我掏出煙問：“抽煙嗎？”
“我嗓子不行，抽不了。”他推出雙手拒絕說。
“嗬，那我也不抽了。”我將煙扔到一邊，坐到待客處的單人沙發上，看著他問：“來萬順多久了？”
“八個多月了。”他微笑說。
“都熟悉了吧？”
“熟悉了！”他臉上沒有一絲緊張。
那種放鬆的狀態，我很不喜歡。
因為那種放鬆裏，帶著對上司的不屑。
也暗示了他背後有我都需要敬重的人。
“咱們集團很大，有很多資金上的東西都耽擱不得，尤其是，我簽了字的那些……”我說。
“那是當然，我從來不敢耽誤。”他睜眼說瞎話道。
“嗬……”我冷笑一聲，因為幽哥是絕對不會欺騙我的，當即點破說：“那為什麼很多人說你在財務上故意卡著不放資金？”
“韓總……”他很是規矩地並攏雙腿，坐直了身子，微微探身，一臉苦相說：“……這‘認真’跟‘卡錢’，可是兩碼事啊！您說對嗎？”
這句話出來，我感覺他不像是佟老的親戚，反而像是佟老的徒弟。
在我找他過來的時候，他八成就已經想到我現在的問題了。
所以，沒有一絲慌亂。
應答如流……
“最近見過佟老嗎？”我問。
“我每年八月十五和過年的時候都會去探望他，前一陣兒八月十三的時候去看望過他。他身體還是那麼硬朗，看起來比很多中年人都強。”曹坤微笑說。
這個家夥，倒是會旁敲側擊提醒我佟老的健康。
也是想要告訴我，佟老不死，他不走吧？
“韓總……”他見我冷著臉，當即又討好般微笑說：“我知道肯定是有人給您打小報告了。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不會貪咱們萬順一分錢，反而會為咱們萬順守好每一分錢。咱們之前那個出了事兒的財務總監，就是因為各項撥款審查不細致，才導致出現那麼大的紕漏。但是，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我會對咱們每一筆資金都進行細致地查看。我想……嗬，這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是，我還是要真實地講出自己的想法對吧……我想，這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工作太過認真，沒有讓他們撈到油水，所以他們才會對我打小報告的。”
真是個聰明的家夥啊……
幾句話，就將罪過變成了高帽，而且說得我還無法反駁。
“很好……”我微笑說：“你做得很好。”
“應該的。韓總找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過一陣兒可能有股權交易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你做好心理準備。”我說。
“股權交易？”他的眼神當即明亮起來，那是骨子裏的精明沒有隱藏好而不小心露出來的樣子。
“對……到時候我會再通知你的，到時候，你不會卡我吧？”
“不會不會！那個……”他輕輕應了一聲後，慢慢站起來，猶疑片刻，轉過身說：“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牽扯到司總啊？”
“你話有點兒多了……”我翹起二郎腿，盯著他好奇的雙眼說：“記住，我怎麼吩咐，你怎麼辦就好……又不是讓你去做什麼犯法的事兒。懂嗎？”
“是……我明白了。”他憨笑著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
那刻，我忽然感覺司庭花的敏銳，並不是空穴來風。
她的敏感，也都敏感到了該敏感的地方。
如果下一步費曉做了董事長，怕是真正掌控萬順的不會是我和費曉，而是背後的佟老。
他非常清楚我跟司庭花的事情，又怎麼會讓司庭花留在萬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