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我的氣質可能不行(1 / 2)

小矮子的臉正迎著月色,一切都在月光之下無所遁形。

他狐疑:“什麼雁桑?”

簡清悅麵色冷凝:“全世界隻有雁桑叫我‘姐姐’時,會叫得如此繾綣矯情。”

她加大手中力道,眼神中怒火更盛:“說,你把我的東西都偷到何處去了?你為何費盡心思接近我?是為害我性命?”

這連串提問直讓小矮子懵了:“我十四,簡姑娘十六,長我兩歲。我喚一聲‘姐姐’有何不可?我見簡姑娘對我有很大敵意,所以想靠稱呼拉近距離,是我魯莽了。我的錯。也不知簡姑娘口中的‘雁桑’是何許人也,居然如此歹毒?”

簡清悅半信半疑,仍拽著他衣襟,可沒有半分嬌羞少女意。她微微眯起眼,如同隻狡黠的貓兒一般:“你當真不是雁桑?你發誓。”

小矮子時星潤的表情坦然,滿臉無懼。他抬手發誓:“我真不是什麼雁桑,我若說謊,就罰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對修行之人而已,誓言可不能隨口亂說,誰知道破鏡的時候會不會應驗?

見時星潤信誓旦旦,簡清悅暫且相信了他。

之後二人一路無話,直到小矮子將簡清悅送到小院門前時,她才總算開口了。

“剛剛你做莊家,與那些人賭錢時,究竟有沒有出老千?”

時星潤笑起來,這時候簡清悅才注意到他平淡無奇的臉上,居然掛著兩隻淺淺的梨渦:“你說呢?”

簡清悅可不著他的道,她也笑:“小子,夠陰的。”

時星潤也不客氣:“哪裏哪裏。”

“你是鶴月派的內門弟子,修真練功也隻需靈石。你弄些銅板碎銀,有什麼意義?”

小矮子眯起眼,眉心皺著一團,似乎在很用力地思考,試圖回答簡清悅這問題,足足過了一刻鍾,時星潤才再度睜眼,但他的回答仍然十分兒戲:“我也不知曉,理應是為了好玩吧?”

“嘖。好玩?”

兩人這時候才總算分開,但他倆相互嫌惡,連一聲道別也無。

回到暫居的雜役小院,簡清悅隨意找了間無人居住的屋子,隨即開始凝神吐息。

修為才是硬實力,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誰樂意用嘴巴叭叭?若是如今的她有做掌門時一指頭功力,今日又何須跟一個臭小子虛與委蛇?

所謂修真,無外乎吸取天地靈氣,再收為己用。

簡清悅天生九十九靈竅,呼吸之間即可吸收天地靈氣,隻要體內靈氣夠充裕,還怕不能變強?再說她簡清悅腦子裏記著的功法,便有幾十種。修煉麼?手到擒來。

一炷香後,簡清悅滿臉青黑地睜開眼,竟是怒得出拳砸在牆上:“可惡!我千萬中無一的修仙體質,怎就沒了?”

她簡清悅不過是氣死了一回,又莫名回到三千年前,身體還是這副身體,人還是這個人,連手腕上的破鏈子和玉鎖都在,怎那天賦異稟的體質就沒了??

別說同開九十九靈竅感知天地靈氣,她費了老鼻子勁兒,才總算是開了一門靈竅,還是一門弱竅,感知吸得的天地靈氣?嗐,不提也罷。

就這門弱竅吸得的靈氣,根本就不足以她腦中的各種高階心法。

難道她這曾經的掌門師祖,如今竟要去修行那些低劣功法?

簡清悅忽然記起,上輩子當上掌門師祖之後,她的頭疼頑疾愈發惡劣。開始她還能用心法強壓,後來再高階的心法都壓不住頭疾。

疼痛難忍時,她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雁桑第一次看她頭疾發作時,也被嚇到了。簡清悅怕自己誤傷這少年郎,便叫囂著讓他滾,卻不料雁桑竟敢大著膽子擁抱她。

那時候的少年郎傷痕初愈,身體還很瘦削。但他的擁抱比那再高階的符咒的管用。

雖不能消減簡清悅的頭疾疼痛,卻能祛除她的浮躁,為她帶來十分心靜。

簡清悅記起——是了,自那時起,雁桑不動聲色地侵入她的祁悅殿,鑽上了她的床榻。少年郎雁桑的城府暫且不提,難道自己如今變成個廢物,與那古怪的頭疾有關?

前世留下的謎題實在太多,等待簡清悅一一解惑。

陽光穿過小院中枯萎的枝丫,稀稀拉拉地灑進破舊的窗格中。此時正值夏季,空氣中有不知從哪兒吹來的青草芬芳,間或夾雜著蟬鳴,全是入世的味道。

但引起簡清悅注意的,並非這些微不足道的事物,而是門外少女的說話聲。

“掌事給了我爹娘三錠金子,才將我買來。離開時我家鄉人都說了,說我今後定是富貴命。但進入鶴月派後,掌事卻草草將我安置在這麼破的院子,住的還都是雜役下人。我可不是來當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