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峨霜話音剛落,溫軟的身體竟主動撞進他懷抱。
他垂眸,瞧見簡清悅牡丹般的嬌顏,千防萬防,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她玩著他的衣襟,故意將一絲不苟的衣襟扯得亂糟糟的,複又整理好,樂此不疲。
年峨霜瞧來瞧去,也不知這有甚好玩的。
不過也是,她向來沒什麼高雅的誌趣,連換衣服那種無聊遊戲,都可以玩幾千年。
更古怪的是,瞧著她將衣服揉皺,再撫平。他居然也會覺得內心寧靜?
新房內龍鳳交纏的燭火滲出許多燭淚,美人委委屈屈地埋著腦袋,滿頭青絲被燭光映出一圈橘黃的暗光。
年峨霜垂眸看了許久,不知不覺就失了神。
多年恩怨糾纏,已在二人之間結成一道天塹,他甚至未指望她能在懷中如此可人。
看著看著,他的心,似乎軟上一些。
她手上小動作不斷,像一隻頑皮的貓兒,甚至還在玩他的衣襟。
“大師兄,我真不知該如何誘你。”簡清悅巴巴地抬起眸子,一張小臉就倚在他心口,楚楚可憐的模樣,可下一刻,她的話卻咬在他心頭,讓他疼,讓他痛。
這死女人總在他的底線反複橫跳。
她分明在他懷裏,卻還能嬌嬌地說:“向來都是別的男子引我,誘我,討好我,究竟該如何引男子動情,師兄,我早都忘啦……唔!”
簡清悅話還未說完,下唇就被緊緊咬住。
男人聲音是磁性低啞的:“你知道的。”
年峨霜如同一隻癲狂的野獸,撕咬著她的唇舌,他嚐到了血的腥甜之味。
待這個血腥之吻結束後,年峨霜才看見她的唇上破了道口子。
唇上明明已滲出鮮豔的血色,卻也因此變得更為美味迷人。
柔弱無骨的手指,重新觸碰著年峨霜的心口,感受著他的心跳:咚咚,咚咚……
“嘻嘻。”懷中的死女人笑得燦爛,“師兄,你的心跳聲好快,你情動了。”
沒想到即使過了千年,他在她手下,仍是走不過兩個回合。
嬌媚的美人得意洋洋地在他心口畫圈:“師兄真小氣,我不過說兩句話激你,你便成了這模樣。倘若我真的跟其他男人修成正果……師兄,你恐怕會瘋掉吧?”
年峨霜抿唇,不欲看她,也不願回答這個蠢問題。
卻不料她雙手捧起他的臉,笑得幸災樂禍:“是我說錯了,師兄分明已經因為我瘋掉了。”
他未反駁,仍是淡淡地看著她。
“師兄,我們來玩個遊戲吧。”簡清悅的雙目燦若星辰,“我吻你一下,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可好?”
根本不容年峨霜拒絕,她獻上了第一個吻:“是你用時間咒術帶我重生的?”
年峨霜抿唇:“是。”
第二個吻:“先前你與我定下賭約時,就預備對我使用融術?”
“娘子對咒術知之甚少,此番竟然知曉了融術。”年峨霜似笑非笑,“是。”
“可在演武場時,你答應過,我若贏到最後就收我為徒。”簡清悅麵色不善,“你騙我?”
“我沒騙你。收你為徒,跟行夫妻之禮,這二者之間衝突嗎?”年峨霜看著她,“這不衝突。”
簡清悅聽笑了:“師父對親傳弟子辣手摧花,這你做得出來?”
“我都快墮落變成魔頭了,你問我講不講禮義廉恥。”年峨霜撚著她一縷青絲,“我應當是不講的。”
他摁住她的腦袋,竟是主動索取了第三個吻。
吻畢,他說道:“如今你的靈竅被封印,是我做的動作。困擾你千年的頭疾,也是因我而起。”
“是這樣啊。”簡清悅神情模糊,“我上輩子被雁桑背叛後,就怒急攻心死掉了。但世上哪有修仙人會被活活氣死?”
“事實上,我是因頭疾發作,像隻狗一樣淒慘死掉的。”她頓了頓,麵色晦暗地看著他,“年峨霜,我算不算是被你殺死的?”
他默了會兒,最後竟是笑了,笑得如同冬雪初融:“算吧。”
簡清悅麵如死灰地看著他:“你不怕我恨你?”
“你犯規了。”年峨霜伸出手指,輕輕地揉弄著她的唇,“一個吻一個問題。”
簡清悅再也沒法演下去了。
哢嚓!她左腕的黑鏈光芒四射,竟瞬間化形變為一把鏈刀!
此鏈刀的鎖鏈極長,竟能瞬間將年峨霜牢牢捆住。她握著刀柄,毫不猶豫地將刀鋒刺進他的心口!
遭受突襲的年峨霜不慌張,他甚至細細打量她手中鏈刀:“想不到啊,這黑鏈是分明是我留在你身上的枷鎖,你竟與它神魂融合,收作本命法寶。”
隨即他笑了:“倒也不意外,簡清悅,你總能用我送你的武器來傷害我。捆神索是這樣,這鏈子也如此。”